魏玺默默地把肉咽下去。
然后任劳任怨地把菜和碗筷摆上桌。
吃饭的时候也是一样,小崽子不肯好好吃饭,一边扭头看电视一边吃,凌真只好抱着他喂,自己的饭都没动过几口。
魏玺扫了一眼,沉默地把少儿频道换成了财经频道。
小猪哼哧哼哧的声音一掐,换成了冷冰冰的播报,魏云一嗓子“嗷呜”即将出口——
但他一不小心瞥到了他爹的侧脸,男人双眼半阖,瞳孔漆黑,隐隐透着一股森冷的不耐。
魏云:QwQ!!
他怂怂地咽了下去,转过身“嗷呜”一口吃掉了妈咪喂来的肉肉。
“宝宝好不好吃?”凌真笑眯眯地问。
崽崽搂着她,点头:“好骑!麻麻做的最好骑!”
凌真顿时心口软成一片,抱着他“吧唧”亲了好几口。
魏玺:“……”
他本来也要夸的。
……
过了几天,魏玺下班回家。
他脱了西装外套,里边向来一尘不染的白衬衣居然沾了些灰。
进了房间,凌真一眼看到,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这是怎么搞的?摔跤了?”
魏玺把包放下,不动声色地抬手松了松领带:“没事……”
凌真眼尖地瞥见一抹红色,立刻抓住魏玺的手捧到眼前,看到一条血淋淋的口子。魏玺肤白,那道血口子红得很刺眼,表面已经生了血痂,看着触目惊心。
她声音都颤了:“怎么弄的啊?”
魏玺垂下眼,低声说:“公司里有排架子到了,撞碎了玻璃,收拾的时候不小心……”
凌真心疼死了:“怎么不处理一下呀?”
她低着头,一脸难过地捧着魏玺的手,眉毛皱着。
魏玺笑了笑,搂住她的腰:“不严重,你吹吹就好。”
凌真瞪他:“你还笑,多疼啊!”
魏玺勾着唇,捏着她的下巴,咬住凌真的唇瓣,吮一下:“再亲一下就不疼了。”
凌真的唇舌被他搅着,从鼻腔里哼唧一声,拳头软软地捶他:“嗯……你的手别碰了!”
魏玺在床沿上坐下,把凌真拉到自己腿上,然后扣着她的后脑打算加深这个吻。
但还没探进去,房间外忽然又是一道生龙活虎的哭声:“麻!麻!——”
凌真原本迷茫带水的杏眼立刻清醒,从魏玺怀里跳了出去,一叠声地问:“怎么了宝宝!”
魏玺的怀里骤然空了。
他蹙起眉,吸了口气,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客厅里,小崽子蹬着短腿儿坐在地上,举着小肉手哭得撕心裂肺:“手破了、好疼好疼!呜呜呜……”
凌真也心疼得快哭了。
魏玺走过来,低头一看——
魏云的手被自己的小车车刮了一下,食指关节上蹭破了一点皮……真的只有一点点。
但小崽子哭天抢地的,好像整只手都断了一样。
魏玺不是不心疼孩子,但他本身就不是共情能力强的人,何况从小受伤如同家常便饭,看到魏云的伤,当即就觉得没什么。
但凌真已经抱起孩子,着急忙慌地去找药箱:“宝宝不哭,马上就不疼了喔!”
魏总再次被晾在一边。
良久后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血淋淋的伤口,沉默:“……”
-
小崽子娇气,手上的伤虽然小得不能再小了,但晚上还是要凌真哄着才睡。
凌真好不容易把他哄睡着了,回到她和魏玺的房间。
推开门,男人赤.裸着上半身,靠在桌子上,低着头,咬着绷带的一截,把自己手上的伤包扎好。
他神情冷淡,低垂的眉眼线条锋利,那画面透着一股野性,很帅。
凌真被晃了一下眼,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多厚此薄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但魏玺没说什么,缠好了绷带,然后踢掉裤子,上床睡了。
凌真绞着手看了一会儿他,眨一下眼睛。
生气啦?
她轻手轻脚地去洗澡,站在花洒底下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
这么对魏玺确实是不对的。
她好像习惯性地向着崽崽,有些冷落了魏玺似的。就像那天,她一听魏云奶呼呼地哭诉,就觉得是魏玺凶他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魏云泼了他一裤子的奶。今天,明明是魏玺的伤口更重,她一着急却只顾了孩子,完全忘记魏玺了。
有孩子之后,二人世界几乎被剥削殆尽,连亲热的时间都变少了。就算有,就像刚刚——也总是被孩子的事情打断。
凌真叹了口气。
洗完澡,换上睡裙,走回房间的时候,魏玺已经背对着她睡下了。
凌真捏了捏自己的裙边,绕过大床,低头看他。
男人轻闭双眼,松散黑发之下冷脸俊逸。
凌真在床边,抱着膝盖蹲下来,摸了摸他缠着绷带的手。
“还疼吗?”她用气声问。
魏玺没有回答。
凌真又叹了口气,然后站起来,绕过自己那一侧。她轻轻地爬上床,掀开被子,躺下来。
往常都是魏玺搂着她的,今天凌真一点一点蹭过去,搂住他的腰,然后亲了亲他的后颈:“晚安呀。”
过了许久之后,魏玺才悄悄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