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叶兰放在桌上的粥桶,桶里的粥顿时淋淋沥沥连汤带水洒了一床。
“爸——”叶兰惊叫了一声。
“王八犊子!打我,闺女!”叶爸几乎目眦欲裂,好不容易仰起了身子,却又很快无力的跌回
床上,两行泪水顿时顺着脸颊汩汩淌下。
“你敢骂我!”朱美凤揪住叶兰的头发就往上拽,猛地一推,恶毒的说道,“你们这些没皮没
脸的乡下坯子,养出这样什么都不做只会偷人的女儿!怪不得会躺在床上半身不遂,这都是这个贱
丫头偷人的报应,真是没——”
“嗬嗬——”叶爸双手激烈的拍打着床铺,拼命的拱起腰,好像要从朱美凤的手里把被撕着头
发的女儿给抢回来。
自己的宝贝女儿,从小到大,没舍得碰过她一个手指头,如今却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糟践!
“啪——”又一声脆响传来,朱美凤不敢置信的转过脸来。
“你再敢糟蹋我闺女一句,信不信我撕碎你的脸皮!”看到朱美凤手里的那一绺头发,叶妈气
的浑身发抖。
这个憨厚的山里女人,忍过山里的贫瘠,忍过丈夫瘫痪后的绝望,甚至为了给丈夫看病,能够
忍受几天不吃不喝……
可这一刻,这个女人却头一次发怒了,所有为了生活曾不得不咽下的忍耐,在看到女儿被人殴
打和谩骂后顿时焚烧殆尽!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朱美凤提高了声音,贫穷的日子里,也曾受人白眼,可自
从嫁了杨帆,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你就是天皇老子俺也不怕!你打俺女儿,还拽掉俺闺女这么多头发!俺跟你拼了!”
叶妈扑了过去,照着朱美凤的脸上挠去,登时在朱美凤的脸上留下几道血印子。
许是当淑女的时间长了些,对叶妈不要命的又踢又打,朱美凤竟完全反应不过来,一直到头发
也被叶妈拽到手里,才惨叫一声回过神来。
“哎哟!”回头看见被惊动的医生,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大声吼道,“快过来,把这个疯女
人拉开!”
被喧闹声惊动过来的医生也被吓了一跳,看到一向眼高于顶盛气凌人的朱美凤被叶妈抓的这样
狼狈,忙跑过来劝。
“大妈,您消消气,快松手。”医生忙拉住叶妈,“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她,她——,我——”看到医生来劝,叶妈眼睛红红的,却说不出来一句囫囵话。
“兰子——爸,对不住你——”叶爸看着嘴角被打烂了的叶兰,颤抖着想要帮女儿擦去嘴角的
血迹,手伸到半途却猛然垂了下去。
叶兰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抓住叶爸的手,却发现叶爸已经陷入了昏迷。
“妈——”叶兰惨叫一声,“医生,快来,救救,救救我爸——”
“啊,他爸,他爸,你咋了?”叶妈听到叶兰的哭声忙跑了过去。
“打了我就想装病吗?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你们站在那里,谁都不许动,看看他死不死得
了!去把保安给我叫来,把他们给我抬出去!我们正海医院不收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朱美凤捂着
被打疼的脸叫嚣着。
“朱小姐,这样恐怕不妥吧。”医生有些为难,“病人刚动过大手术——”
“你敢过去,信不信我明天就炒你的鱿鱼?”朱美凤声音尖利。
叶兰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对上那蕴含了愤怒失望等种种情绪的眸子,朱美凤忽然有些说不来的
畏惧。
“救救我爸爸——”叶兰拉住医生的手,又回头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本应熟悉至极,但事实上
却陌生至极的女人,叶兰只觉得恨意充满了胸腔。
“朱美凤,我真恨——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朱美凤只觉心脏好像被什么狠狠的砸了一下,叶兰全身上下迸发出来的恨意,竟让这个总是不
可一世的女人生出一种从没有过的悲凉。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人——”一声厉喝传来,却是身着病号服的罗宸宇急匆匆赶了过来。
看到脸色铁青的罗宸宇,朱美凤只觉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个病秧子招惹了海蓝,自己女儿
也不会死!而现在,为了个叶兰,更是处处和自己做对,不是仰仗着罗宸宇,叶兰一家何至于这样
嚣张!
“罗宸宇,你害死了我女儿,现在又伙同外人欺负我吗?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这家医院
是我们杨家的,和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没一点关系!”
朱美凤把一腔的怒火都撒到了罗宸宇身上。
“你有女儿吗?你尽过做母亲的责任吗?一口一个你女儿,你什么时候把她当作女儿过?你又
凭什么指责宸宇?没有宸宇的话,她不是去年死,而是在二十年前就会死去——,”叶兰霍然转头
,眼中的恨意好像能把人烧掉,“而且,我告诉你,她宁肯死,也不要当你的女儿——”
朱美凤噔噔噔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怎么可能!自己和海蓝相处的情形,叶兰怎么会知道的这
么清楚!
“蓝蓝——”宸宇心痛的搂过浑身哆嗦的叶兰,蓝蓝一定难过极了吧?即使是幼年时无数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