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佑无奈扶额,这小妮子脑子里只有赚钱的念头吗?怎不想想今天对她是多重要的日子?“珺瑶,有新嫁娘亲自下厨准备自己的喜宴的吗?”
“也是,这样好像太累了,我还得应付你呢。”
唐珺瑶所谓的“应付”,指的是洞房里那些繁琐的礼俗规矩,她曾对他说总归是假成亲,那些俗套可以省了吧!但季天佑没肯,坚持要全套做足,让她颇为无奈。
可这会儿,其他人听在耳里的“应付”则更暧昧多了,喜娘们还意外唐珺瑶怎能一点也不怕羞的说出来,虽然红着脸,但全笑了。
而正主儿季天佑,他的脸是恼红的,若唐珺瑶的“应付”指的真是应付他想在床上对她做的事也就罢了,让人笑话死他也愿意,可偏偏他明白唐珺瑶不是那个意思。
嫁衣不二穿,季天佑让喜娘把嫁衣摺好,依例放在床边,便要人为她盖上盖头。
喜娘这才一个个又正经起来,一个喜娘扶唐珺瑶坐下,为她盖上喜帕,另一个喜娘棒着喜秤来到季天佑的身边。
“东家,请揭盖头。”
虽然方才已看过唐珺瑶带着喜妆的脸,但如今揭起喜帕,看见唐珺瑶娇美的容颜被红色喜帕衬得像花一般,仍让他忍不住惊艳。
唐珺瑶不知道季天佑是看她看傻了眼,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没有动静,正想抬眼瞧瞧,就听见喜娘提醒:“东家,该坐福了。”
于是有喜娘上前扶她,唐珺瑶便没有抬头。
一名喜娘把绣了“福”字的坐垫放在床上,季天佑及唐珺瑶坐在其上,这时再有一名喜娘捧着酒杯前来,“请饮合卺酒。”
醇香的酒味扑鼻,唐珺瑶虽然是厨子,本该习惯酒味,但这酒或许是太醇了,闻着醉人,她记得师傅笑话过她,酒量这么浅,怎么做厨子,试菜时就晕了。当时她还回答师傅,别做与酒相关的料理不就成了。
季天佑率先拿起酒杯,等着唐珺瑶也拿起后,喜娘齐声祝贺——
“东家、夫人百年合欢。”
酒的醇厚一点也影响不了季天佑,他仰头喝下,倒是唐珺瑶怕被酒香呛着,慢慢的饮完一杯,放下酒杯时,双颊已被酒意染红。
“进喜果。”喜娘才刚说完,另一名喜娘便捧了红枣花生桂圆及莲子的四果拼盘来到床前。
季天佑各吃了一颗,没有开口,倒是那个明明是再嫁,却是第一次行亲礼的唐珺瑶不明所以,刚吃下去了莲心的莲子,就疑惑的问:“是生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笑了,喜娘就等着这一刻,“正等夫人这句吉言呢!”
季天佑大开怀,连声说:“当然生,还一生生好几个。”
这下唐珺瑶总算懂了,羞得不肯再吃。
至此算是礼成,喜娘又一人说了一句吉言,便鱼贯退出。
一等新房的门阖上,唐珺瑶差点就要躺到床上去了。
“好累啊!”
“等等,新娘子洞房花烛夜不能躺在床上,说会一辈子缠绵病榻的。”
唐珺瑶吓得弹坐起身子,她可还有很多事想做不能一直躺在床上,“那怎么办?不睡觉?”
“你放心,我整晚抱着你,你睡在我怀里,就不算躺在床上了。”
“抱着我?我们要同床吗?”毕竟只是假成亲,没必要连晚上睡觉都同床吧!
听到这话,季天佑不悦地起眉,提醒唐珺瑶,“契约的第二条,人后我们依然得是夫妻,你需举案齐眉侍奉夫君,怎么就要违约?”
“不是,可我们毕竟不是真的夫妻……”
“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
“我想啊!”
“那你连同床都不敢,什么时侯能做好准备,让我给你一个孩子?”
“这……”要怀一个孩子,做的事何止同床而已,若她连同床都害臊,那她的确难与季天佑共赴云雨,这么想后,尽管再害羞,她也只能点头应是。
季天佑又一次计谋得逞,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想着不知要到何时她才会明白他的心意并爱上他,他好期待那一天啊!
他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羞红的脸,“人面桃花相映红,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容颜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唐时一诗人崔护所作的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没想到这称赞她容貌的诗句,唐珺瑶听了却不甚开心,“这诗不好,说我会离你而去呢。”
原来她并不想离开他啊!季天佑听了心喜,便接着说:“你知道这首诗是在描述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一名读书人曾偶遇一名女子,被她美丽的容貌所吸引,隔年同样的日子,他又到了偶遇那名女子的地方,却没见到那名女子,于是他留下了一首诗倾诉对女子的相思,过了几天他又重返故地,想看看能不能见到那名女子,那女子的父亲告诉他,女子因为他写的诗而患了相思,相思成疾病死了。那读书人伤心欲绝,捧着女子的尸身大哭,此时那女子却醒了过来,读书人失而复得,对那女子倾诉爱意,后来那两人便结成了夫妻。”
“果真?可死了的人怎会复活?”
“大概是那读书人的真情感动了上天吧!”
“那么说来,这是一首好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