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那边催得急,接触三次就要定下来,唐清流不愿意,她想多接触几次增加了解,等成年了再说。
路遇等不得,想尽快在她身上贴上他的标签,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对这个触动他心弦,让他不能掌控的小姑娘不自信。
唐父也等不得,他怕路遇中途变卦,到手的金龟婿没了。他那时的意思是唐清流还有几个月成年,两人先摆酒结婚,等唐清流到了年纪再领证。
唐清流连订婚都不愿意,怎么可能答应结婚?在唐家的客厅里,耐心告罄的唐父,指着唐清流的鼻子脸红脖子粗地说,不同意和路遇结婚就从唐家滚出去,搅黄了和路家的婚事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唐清流和她父母不亲,噔噔噔地跑上楼收拾东西要从唐家搬出去。从小到大一直很疼她,和她宛若母女的姑姑唐文艺上楼劝她,接受路遇。
她小时父亲的生意刚有起色,出轨别的女人,母亲天天陪着父亲去公司监督他。她生病,发着快四十度的高热,拉着母亲的手哭着让她那天别去了,留在家里陪她。母亲安慰她会很快回来,她就坐在楼梯上等,没有等到她的母亲,只等到下班回来的姑姑唐文艺。
唐文艺送她去医院,照顾了她两天。从那以后她生病、学校开家长会,负责她所有事的都是唐文艺,父母永远缺席。她和唐文艺很亲,父母让她接受路遇的目的可能不纯,姑姑不会害她,就听了唐文艺的话,和路遇订婚。
手机上有信息进来,是路遇,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唐清流没有理,休息时间结束,洗了脸,回去继续上课了。
第3章
唐清流没回路遇的信息,放学路遇又给她打电话,路遇有她的课程时间表,知道她什么时候放学,什么时候上课。
唐清流瞪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他的名字,原打算拒接,怕路遇立即杀过来质问她,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不回他信息。她不想看见他,将手机改成静音丢进背包里,随他打多少电话,眼不见心不烦。
她回到家里,弟弟唐清杰在写作业,母亲顾柔柔坐在旁边辅导他,看见她回来,扶额吁出一口长气,“你回来了?快来帮你弟弟看看这题怎么做?我看的脑袋都疼了。”
一孕傻三年,好歹她也是受过国家高等教育的,生了两个孩子,学的都还给老师,小学四年级的数学题都看不懂了。一堆小立方形,让写数,她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数,共数了三十五个,告诉儿子是三十五,结果答案说是六千五百七十二万三千九百一十二。
明明就三十五个小立方形,怎么会是六千五百七十二万三千九百一十二呢?她想不通,看见一排简单地画着几个算盘小珠子一样的小东西,说是一亿一千万零三,更想不通。
这么简单的都不会,其它更不用说了。看见唐清流像看见救星,她夜里没睡好,打个呵欠回房补觉去了。
唐清流放下背包,以指做梳随便后梳了几下头发,用腕上的橡皮筋把头发绑了。前面的碎发太短绑不住,落下几缕垂在耳前,凌乱蓬松,柔和了她面无表情的小脸,使她看起来非常的清新迷人,慵懒自然。
她问唐清杰:“哪里不会?”声音生硬,带着不耐。
她不耐烦教他,快十岁的小破孩,人小鬼大,人嫌狗也烦。每每好心给他讲完题,他小嘴一嘟来一句,“我老师不是这样教的。”
你老师怎么教的找你老师去。特别爱跟她唱反调。
他是她爹妈的宝贝蛋,她爹当年出轨,嫌弃她是个女孩,她妈生不出儿子。她妈天天跟着她爹上下班,不许她爹在外面乱来。她弟弟出生,她妈一心在她弟弟身上,有儿万事足,不管老公了,随他怎么在外面折腾。她爹有了儿子,也收了些心,偶在外面乱来,没闹出过人命。
两夫妻养儿子比养女儿精细,小孩子娇生惯养,不把她这个姐姐放眼里,爱和她作对,她让他往东,他偏要往西。她给他讲功课,和他老师讲的一样,他为了气她,也喜欢说一句,“我老师不是这样教的。”
他现在念的学校就是她当年念的,教他的老师也是当年教她的,她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教的?小屁孩。
唐清流心情不好,给她弟弟讲题,板着脸,声音冷硬得像石头,一点都不温柔。她弟弟不高兴,吼她:“你吃炸?药啦?”
唐清流和他对吼:“你听不听?”
唐清杰推她:“你走,我不要你教我。”
谁耐烦教你。唐清流站起来,拿起背包就走,“你爱学不学。”
唐清杰也顶开椅子站起来,噔噔地往门外跑。
又要去告状?!唐清流手快地抓住他后背的衣服,收紧的衣服勒在唐清杰的脖子上,他呼吸不畅,憋得一张小脸通红,拼命向外挣扎,脸朝他爸妈房间的方向喊:“妈,你看姐,她不教我。”
是她不教,还是他不学?唐清流“啪”在他后脑勺拍了下,没怎么用力。
唐清杰扯着嗓子哭起来:“妈,姐她打我。”
唐母还没睡,被他们姐弟吵得心烦,打开门,声音尖锐响亮,震得整栋楼都听得见。楼下请的阿姨姜姨正在洗菜做晚饭,被她的声音吓一跳,听她斥唐清流:“唐清流,你怎么回事?三天两头打你弟弟,有你这样当姐姐的么?他才多大,你就不能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