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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坐在路边摊上，但一桌四人餐桌礼仪都很好，尤其是周弋莲，装得人模人样，说话都细声细气，吃一小口东西便用纸巾抿去唇上的油腻，纯正英式淑女的模样。
满满一桌烤串，香喷喷地渗着油，周田田却提不起食欲。
她没说自己认识季呈，季呈也不急着拆穿，两人装作素未谋面的样子，真是“奇妙”的体验。
可为什么季呈会来呢，他知道这是相亲局吗，待会儿周弋莲要是嘴欠说了什么话让他误会怎么办？
无数问题砸到自己脸上，可话到嘴边，却一个也问不出口。
“听说周小姐特意从国外赶回来的？”季冬阳似乎吃得不太习惯，几乎没怎么动筷。
“是啊。”周弋莲大大方方说，“叫周小姐太客套了，叫我莲儿就行。”
“莲儿，好可爱的名字。”季冬阳笑道。
呕，不许自己叫莲儿，结果自己出来骚。
周田田在心里吐槽，正好对上季呈似笑非笑的眼。
她抿唇，莫名有种被人看穿了的心虚。
桌上上了新的串，她挪开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吃东西。
其实季冬阳乍一看上去和季呈有几分像，可季冬阳笑起来眼露桃花，大概是看周弋莲好看，言语间有股说不出的亲昵，越相处却越让人觉得是个花花公子。
季呈就不一样了，他的眼神总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但笑起来却极好看，像是眸子里藏了一颗小钻石。
这样就很好。
周田田放下筷子，手机响了。
【一只好吃的猫：等会儿回学校吗？】
与此同时——
“季先生，我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
“不……”周田田连忙制止，却不及周弋莲嘴快。
“其实田田不是我的好朋友，她是我的爱人，家父没弄清情况就联系你过来，实在是抱歉。”她站起来深深鞠躬，把周围许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周田田如坐针毡，拽着她的手想让她坐下，却更显欲说还羞，周围议论他们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以表歉意，这顿就我来请吧，两位季先生，回见！”周弋莲态度诚恳，不等他们回话，便拉着周田田起身去买单了。
“不用找了。”她把几百现金往老板娘装瓜子的盆里一放，压低声音，“田田我们快走。”
这人约在路边摊其实是为了省钱？
离开的最后一秒，周田田不合时宜地想到。
......
夜深了，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凉意，周田田走在去取车的路上，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
我就是小美人鱼？
她苦笑，甚至想调侃自己。
“你说季冬阳会不会信我的话。”周弋莲拿着一个小小的手袋，转过身问周田田，夜色里，飞扬的眼线似乎更嚣张了。
“不一定。”
“为什么？”周弋莲费解。
“因为季呈认识我。”过了半晌，她生无可恋地补充道，“他就是我喜欢的那个男生。”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有问我啊？”
周弋莲闷声不说话。
等了好一会，她还是沉默不语，周田田本以为是她觉得对不起自己，正欲开口安慰几句——
“那我岂不是正好给了你一个跟他开口解释，然后表白的机会？！”周弋莲恍然大悟，“周田田，我也太聪明了吧！”
？？？
这都能让你给圆回来？
坐在周弋莲的副驾驶座上，周田田双手握着手机，放倒椅背，垂着头瘫在上面。
“不争馒头争口气，明天你就把他约出来，我跟你一起去说清楚，怎么样？”
不怎么样。
周田田撇撇嘴，“不用了。”
季呈没有再给自己发消息，她无数次打开两人的聊天窗口，又无数次右划关闭。
“哼，田田长大了，都不要姐姐帮忙了。”她开错了路，导航提示了好几句“请立即调转车头”，这才改道掉头，“你今天去我那儿睡吧，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呢。”
周弋莲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周田田的情绪，自顾自地说着，语气自然，甚至能从中听出一丝温柔。
其实自己是有点生气的，可周弋莲本来就心大，说风就是雨的，况且她也没有坏心，让人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气。
周田田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跟季呈解释一下。
【星期田：……】
【星期田：[猛男落泪.jpg]】
【星期田：周弋莲其实是我堂姐，她不想出来相亲，所以才带我出来气你堂哥，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哭泣]。】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放进口袋，靠着车窗看窗外的夜景。
“不要靠在门上，不安全。”周弋莲扫后视镜的时候看到周田田，出声提醒。
“嗯。”她应着，坐直了身子。
……
隔天，周田田从周弋莲家的客房中醒来，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刚醒浑身都没力气，她打了个呵欠，半睁眼摸到手机。
除开寝室群的日常聊天外，季呈的回复静静躺在未读消息里。
是3条每条都足有59秒的语音。
她好奇地点开。
手机音量不知什么时候被开到了最大，瞬间，熟悉的男声充满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