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跟了快两个礼拜。
好几次都被安子归碰到了,不过她没有跟他打招呼,他觉得她大概也忘了他,毕竟她连同班同学都记不住。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抓人的时候她不在场,后来到了派出所,他没等她来就先走了,保安都不认识他。
贺瑫喝光了最后一口面汤,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莫名地有些窘迫,像是小心思被人看穿了。
但是……
他明明没什么小心思。
可就是……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着,他吃掉一碗杯面,喝掉了安子归给他买的果汁,又吃完了那个蒸包子。
安子归就坐在他旁边,吃掉了一袋吸吸果冻,现在又拆了一包话梅,看到他看她,把袋子往他这边递了递,问:“吃么?”
盐津话梅,入口生津,有甘草和陈皮的香味。
两人还是没什么对话,却也没有刻意再去找什么话题。
贺瑫已经忘了那天晚上他们是怎么告别离开的,却永远记得那天晚上昏黄的路灯,便利店旁盛放的黄色野花,还有安子归看着行人的样子。
安静寂寥。
和他一模一样。
六
安子归看着贺瑫递过来的鸡蛋饼。
说了再也不出现的人,今天一早为什么会带着鸡蛋饼出现,而且一闻就是她常去排队的那家,那重量绝对加了两个蛋双份薄脆。
她今天早上起得晚,鸡蛋饼却还是温热的。
只是送鸡蛋饼的的那个人一声不吭,把鸡蛋饼塞给她就跑了,骑着自行车跑的,头都不回。
安子归:“……”
她甚至在里面吃到了火腿肠。
和她昨天买给他配泡面的火腿肠是一个牌子的。
但是他真的只送鸡蛋饼,其他时间,不管她抬头转头还是低头,都再也没有看到他,人群重新变得灰扑扑的,再也没有人和她对视的时候会一本正经地皱起眉头。
安子归在教室里合上了书,学着贺瑫皱起了眉。
有人悬赏五万块要拍她的□□,这件事她是听派出所民警说的,当时林从凡也在旁边,他说这件事是贺瑫发现的,他让林从凡去跟辅导员举报,还让他报警。
他自己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这一段时间,只要她外出就总能看得到他。
然后,那个神经病就抓到了。
贺瑫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她回家之后,自己一个人去便利店里吃了一碗泡面。
“同学。”安子归扭头看向同桌。
不知名字的同桌因为两年来安子归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吓得差点打嗝。
“你有没有见过长这样的东西。”安子归在本子上画了个梯形,“放在木头上用的。”
她的画工一塌糊涂,所以同桌只能看出那是一个梯形。
于是十分遗憾地摇摇头:“放在木头上的,可能是什么测量工具吧。”
“我们学校里有经常随身带着这种工具的学生么?”安子归又问。
“……工科的?”同桌想了想,“土木工程的?”
安子归若有所思地收回笔记本:“谢谢。”
那和林从凡就不是一个系的。
他们熟么?她要是从林从凡那边打听贺瑫,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过,工科这个词,莫名地就特别合适安在贺瑫身上,硬邦邦的,有棱有角。
七
贺瑫想,他就给她送一个星期的鸡蛋饼,毕竟她给他买了一袋子的零食,还陪他看了那么久的夜景。
还说了好几次谢谢。
只是一个星期有点短,才送了三天他就发现,七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所以他今天买了两个鸡蛋饼,明明自己不吃葱,却在两个蛋饼里都加了葱。
“两个都是我的么?”安子归站在老地方等他。
她这两天早饭都快撑死了,结果今天居然是双份。
贺瑫犹豫了一下,只递给安子归一个:“另一个我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买两个,大概是觉得一周七个太少了。
还是走吧。
他跟自己说。
他越来越怪了,再下去就要跟那个被送到派出所的变态一样了。
“喂!”安子归拉住他自行车后座的铁架子。
贺瑫自行车的脚蹬踏出去一半,歪歪扭扭地停下,回头。
“我经常逃课。”安子归的开场白很别致。
贺瑫皱起眉。
安子归笑了:“所以这家鸡蛋饼我并不是每天都能吃到,虽然好吃,但是还没到让我为了这个早起的地步。”
早点摊一般在九点就收摊了,那个时候她基本都在睡觉。
贺瑫没有动。
“但是你给我送早饭之后,这三天早上我都没有逃课。”安子归继续说,“我都在这个地方等你。”
说完这句话就停了。
贺瑫承认,他并没有听懂。
“逃课不好。”他想了想,“那我继续给你送吧。”
反正他也觉得只送一周太少了。
“不过下个月我可能会有两周时间不在新城。”他犹豫了下,“到时候我让林从凡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