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皱起眉头,她最讨厌白衬衫了,尤其是处处都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她抬起眼,重新触上男人的视线,依是一贯的平静无波。
不知是不是酒壮怂人胆,夏枝忽然有些恼,手臂微微用力,压着季言清的脖颈向下,唇瓣直直撞上他的唇,毫无技巧。
贴上去的同时,她还用牙尖咬了一下。
季言清轻嘶一声,唇齿间有血腥味溢开。
薄唇染上血色,衬着冷白的肤色,有些妖冶昳丽。
夏枝看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满意了。
“也就那么回事儿,没什么特别的。”她喃喃着,“好歹尝过了,不亏了。”
季言清:“……”
心满意足的某人松开手,窝进座椅,头歪着,睡意渐渐涌来,眼睫合上。
季言清托着夏枝的脸颊,替她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也就那么回事儿?
不亏?
他抬手,拇指沿着下唇抹过,血色染开。
*
夏枝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复古的欧式吊灯悬在正中央。
?
陌生的环境让夏枝一下子就清醒了。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类似酒店的浴袍,她的晚礼服呢?
记忆渐渐回笼,最后定格在了酒会。她隐约记得自己喝了些果酒,然后季言清来找她,再后来的事情,她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大脑一片空白,她断片了。
“醒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季言清推门进来,身上穿着和她同款的浴袍,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
夏枝僵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季言清怎么会在这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把季言清睡了?
不可能,她很挑食,季言清根本就不是她现在的菜。
可眼下这个场面着实有些不在她的预料和掌控内,夏枝咽了下口水,小声开口,“季总。”
“嗯。”
就……一声嗯?
手下的床单都被她抓出了褶皱,夏枝看着季言清走到桌边,拿起手机,不知在翻看什么。
“季总,你怎么……”
“昨晚你喝醉了,我不清楚你家里在哪,就把你带到酒店了。”季言清的视线依然停留在手机上,嗓音淡淡,没什么情绪。
原来如此。
夏枝舒了口气。
“你把自己衣服吐脏了,我帮你——”
“咳咳咳——”一口气没舒完,卡在喉咙里,夏枝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好半天,她才缓过来,抬头去看季言清。男人也正好看着她,唇角勾着一点笑。
夏枝眨眨眼,觉得自己眼花了。
季言清抱着臂,定定看着她,“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夏枝:“……”
片刻,男人收起笑,似乎并没有继续在这种事情上逗她的打算。
“我帮你找了酒店的女服务员,给你换了衣服。”
夏枝:“……”
季言清这男人虽然性格又闷又差,但是人品从来都没的说。他说是女服务员换的,那事实肯定就是这样。在这一点上,夏枝相信他。
季言清:“不过——”
不过?
夏枝被这个转折惊了一下。
“夏秘书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还记得吗?”
夏枝:?
“要我提醒你吗?”季言清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因为没有戴眼镜,夏枝更容易捕捉到他眼底情绪。
他似乎是在笑,心情看样子还不错。
“我……做了什么……?”夏枝弱弱开口问道。
季言清眯眼,“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季言清俯下身,视线和她齐平,一只手却抓着夏枝的指尖,点在了自己唇上。
指尖触碰到的地方软软的,只是有点破皮,夏枝下意识的缩回手。
“你说,该怎么办呢?”季言清问。
夏枝蹙眉,淡定的看着季言清的嘴唇,“买管红霉素膏?”
季言清:?
“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看看医生。”
“……”
男人轻笑,直起身,一言不发,转身出了房间。夏枝僵硬的坐在床上,藏在被子里的手心全是汗。
她想起来了,昨晚,她在车上把季言清给咬了。
夏枝闭了闭眼。
她这打底算是醒后乱性,还是色迷心窍?
季言清离开,夏枝才磨磨蹭蹭从床上下来,脚踝蹭到床沿,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低头去看,才发现磨破皮的地方已经没有那么红了,上面沾着些白色的乳状物,像是某种药膏。
季言清帮她擦了药?
不会,应该是女服务员。
身上有些黏黏腻腻,夏枝趿拉着拖鞋,走进浴室。等她洗完澡出来,“叮咚”的门铃声恰好响起。
夏枝走出房间,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肩头。季言清正在阳台上接电话,她没有打扰,直径去开门。
门一打开,周秦提着两个袋子站在门外。
夏枝:“……”
周秦:“……”
“周助?”
“夏……”周秦微顿,“秘书”两个字被咽下去。
“夏小姐。”
夏枝有点尴尬,看周秦的表情,肯定是误会她和季言清了。她想解释,周秦已经将手里的袋子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