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叫声持续不断,时高时低,像被折了舌头的生物在呼救,淮桑听了一会,发现是同一段频率在不停循环,她问大家:“你们听听,这声音像不像“救救我,你们救救我”的发音?”
众人一脸寒碜地看向她。
莫沁鸡皮疙瘩掉满地,直接哭着喊“桑爷”。
唐子宴原本不怎么怕的,这会被淮桑一句话加持,瞬间毛骨悚然。丧尸怪物他不怕,可……怎么突然变成水鬼了呢?
几人都没注意岸边是么么时候飘来一搜船的,这时浪声拍打木船,木船持续撞向岸边礁石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目光。
刚刚几人到达的时候明明一搜船都没。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木船小且窄,穿身破旧,船上放着两只桨,重点是……船头安着一部gopro。
众人:……
祝刚仔细查看:“船桨绑着那条绳子是不是有字?”
麻绳上,血色字样扭曲——「救救我」。
淮桑:“看来是要我们划船到那人头处了。”
木船前后两个座位,而船身用石头刻着“请勿一人登船,危险”。
季延更正道:“是要派我们里面的两个人。”
众人你眼看我眼,很显然,莫沁和唐子宴已经失去战斗力。
祝刚倒是不怕:“我来!”
淮桑眉心轻拧,心里幻想着一百个翻船的可能性,她抿了抿唇,一鼓作气:“我……”
季延:“我和刚叔去吧。”
淮桑瞬间看向他,季延像对她知根知底的样子,眼神只轻轻一扫,像在和她说:恐水的人去岸边好好站着就好。
淮桑心底嘤一声,对爱豆的爱每日一泛滥。
然而……
祝刚一踏上船就差点把船压翻,凭一人之重,生生把船头压过了安全水位线。
祝刚几乎全身湿透地翻下来,身心受挫地看向淮桑:“桑桑啊,刚叔尽力了。”
刚被爱豆解救出来的恐水可怜孩子:这就是……人生吗?
季延看见石化掉的淮桑,也有些扶额。
穿身窄小,人只要稍微往上压,就晃得不行。
海水漫过淮桑大腿,淮桑身体僵硬得跟脚下礁石无异,反正就是季延再怎能搀扶,她都爬不上去。
季延突然开口:“刚叔,麻烦你将船尽量稳住。”
祝刚回了句ok,双手摊开紧紧压住船身,再度确保小船平衡。
淮桑实在觉得自己太废,这回咬牙发誓:“再给我一次机会!”她一定能上去!
季延:“不用。”
淮桑没反应过来,不用?
而下一秒,脚窝处一烫,淮桑震惊地轻呼,身体便被腾地凌空抱起,在下一秒,就被稳稳当当放在了船身内。
海水冰凉,跟季延手臂温度几乎是两个极端。
淮桑刚才站在水里紧张得浑身发寒,此时僵着身子坐在船上,仿佛瞬间烫得快冒烟。
季延很快也登了船,祝刚使力将他们推出礁石滩,船开始朝远处“人头”方向飘去。
而淮桑坐在船头,手抓着浆,满脑子还在呐喊:啊——季延的公主抱——公!主!抱!
船离开礁石滩,水位便逐渐高涨,季延看着身前的人一直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以为淮桑害怕得厉害,可视线不经意一偏,便看到对方那红到像要滴血的耳朵,视线再往下,露出的一截脖子也充血得粉红霏霏。
眸间笑意忽起,也静默不懂,任由海风吹晃着船身。
又过了片刻,他轻声开口:“很紧张?”
身前人明显抖了抖,立刻否认:“没有,我不紧张。”
季延低笑:“会划船吗?”
淮桑声音洪亮:“会!”
然后便使出洪荒之力,水花四溅。
么么恐水,么么身处海上,明显通通都被一个公主抱忘得一干二净。
待船驶近,淮桑看清一直飘浮在海上的人头,不由眉心微蹙。
这看上去的确是一个活人,可露出的脖子及整个头,都被渔网和海藻乱缠,只在一片污秽里透出半只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船停在那人不远,淮桑大喊:“您好啊,我们是来救你的,请问我们要怎么做呢?”
没有回应,那人依旧起起伏伏地飘在水上,只露出半个头,一只眼,盯着她。
淮桑虽然不懂水性,但也有常识,“正常人能这样竖直地立在海中央吗?”不都是平摊着的吗?
季延看了眼对方隐在水下的半边身子,海水深蓝,看不清晰,“懂水性的人可以,但长时间很废腿,除非……”
淮桑:“么么?”
“除非下面有东西束缚着他,让他不得不这样。”
淮桑惊:“水底还有东西?!不会把我们的船搞翻吧?”
在船出发没多久,季延就发现了船身插着把小刀,此时他想了想:“我下去,你留在船上。”
淮桑问:“还有其他选择吗?”
季延:“有,一起下去。”
咳……
淮桑乖乖道:“我在这等你。”
船身摇晃,季延下水后立刻将船扶稳。
季延要离开,那就剩她一人留在船上。
这认知让淮桑刚抛下的恐惧又肆意生长。
季延单手扶在船边,淮桑面色担忧地自船上看他:“你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