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抱紧胳膊,搂在外面的肩头被烈风吹的发抖,她没有进来说话,而是静静站在窗户外面,
再看姜皑一眼,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晚,她把自己的女儿伤的太深。
她甚至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她。
远远看一眼,也好。
她该知足。
姜皑低头切牛排,刀尖遇到难切的骨头,一直切不开。
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打在她心上似的。
吱嘎吱嘎。
她放下刀具,招来侍者,拿起椅背上搭着衣服递给他,“麻烦,交给外面的女人。”
空荡荡的街上只站着苏妤一个人。
侍者往外看了眼,立刻了然。
如果爸爸看到,他一定不忍心。
他们曾经是一个家,他那么喜欢她。
姜皑掩下眼帘,重新拿起餐具,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适,她起身跑去卫生间。
尹夏知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连忙跟过去。
姜皑撑住琉璃台,勉强稳住身子。
尹夏知推门进来,满脸担忧,“你这是怎么了啊?”
说着,帮她整理好散乱的头发,忽然想起什么,惊恐的看她,“皑皑你不会是……有了吧?”
姜皑噎住,和她大眼瞪大眼许久,心里盘算着日子。
尹夏知看到她的表情,“可千万别让我猜准了。”
姜皑声线压得很低,也有几分不敢相信,“夏知,明天和我去趟医院吧?”
尹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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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吟和林深的日本行程只有四天,分别在大阪,东京开设发布会,伊藤的公司主办,他只需要临场给个面子。
到最后一天,乘夜航回国,凌晨三点的飞机,到S市临近七点钟。
姜皑得知消息,非来接机,江吟拦不住,最后妥协。
飞机落地后,机场内来往的人不多,不算多拥挤,提好行李到出口,姜皑坐在等待区看手机。
江吟打发走林深,独身走过去。
“等很久了?”
姜皑听到声音,顺手将手机塞进包里,抱住他的腰,额头蹭了蹭他的毛衣。
有种没有睡醒的慵懒,毛茸茸的像只小动物。
江吟没忍住抵住她的发顶,声音轻柔,“明明可以多睡一会儿的。”
姜皑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他,“所以回去你开车。”
晨光透过机场顶层的玻璃天窗倾泄下来,光线穿过她细密的睫毛于眼睑下方布上一层细密的影。
江吟凝视她片刻,“好。”
临时停泊点,渐渐驶入许多车辆,好在江吟开车技术不错,稳稳驶出监控密布容易冲撞交规的地界。
这几天降温,姜皑裹上羽绒服,下巴缩到高领毛衣里,乖巧又温顺。
可能只有犯困的时候是这样的。
半晌,她转醒,托着下巴朝窗外看了良久,复又转过身。
状似不经意的问:“江先生,你什么时候让我当新娘啊?”
江吟平静地和她商量:“你体寒,冬天穿礼服会受凉。不如等到开春四月份?”
姜皑垂下眼帘,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是那个时候就穿不上婚纱了。”
江吟一时没反应过来,低低溢出一声鼻音,“嗯?”
车厢内寂静无比,甚至能听清车轮碾压过路上残余冰渣的细微响动。
姜皑抬起头,神情认真又遗憾,“江先生,你要做父亲了。”
江吟猛地踩下油门,车停到街角处。
面前的姑娘弯起眉眼,“我们要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若放到八个月前,甚至七年前,多么遥远又不敢想像的事情。
我经历你的青涩张扬,陪你度过迷茫放肆的岁月,和你一起成长,到彼此最好的模样。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份爱意,但所有的喜欢,都与你有关。
尝遍人间酸甜,却还想抱抱你。
从情窦初开,到白发两鬓。
何其有幸。
-END
第45章 曾是少年(1)
在这所名为”大学“的小社会里,如果太过显眼, 就会有人背地诋毁说坏话。枪打出头鸟, 或者是得意忘形,谁都知道, 一旦这样的舆论开始发酵,便再也无法控制住。
——姜皑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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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身上被热气严严实实包裹住,加上不透风的军训服布料, 站在烈日当头下,连呼吸都困难。
姜皑难耐地眨了下眼,有汗珠顺着额头滚到眼眶里。
疼得她直接眯起眼来。
军姿十五分钟, 如今艰难过去一半。
眼眶中的酸涩感好不容易消解, 她睁开眼, 用指腹摩擦着其他手指甲盖。
作训鞋底子硬,硌得脚疼。帽子太大, 遮住视线她什么也看不见。
姜皑自认为自己不会有这么些矫情的事儿,结果刚站第一轮军姿,浑身上下的不适感狠狠地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面前掩下一片阴影。
江吟走到她跟前, “帽子整理好。”
姜皑用手指托了下帽檐,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
她放下手, 帽檐又垂落回到原来的位置。
在他下达新指令前, 姜皑没擅自乱动。
连长是个和他们同龄的兵, 十八岁, 不如江吟给人的威慑足, 而且实行放养政策,前两天先让这些小崽子们知道他的好,过两天程度加强,不至于让他们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