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信鸽悄然飞入安国侯府。
石桥吹响口哨,鸽子闻声辩位,稳稳落于他肩头,待他取走绑在腿上的信筒后,展翅飞去!
此时,书房内室,灯火明亮。
“父侯,如今是贤亲王duó quán扩势的最佳时机,皇上忌讳结党营私,日后朝上朝下,我们尽量与贤亲王避嫌。另外,太子失势,被贤亲王取而代之,严荆老贼怕是会狗急跳墙,我们须加倍防范!”
“那是自然。太子虽然被圈禁,但储君之位仍在,恐怕严荆会抓住这根稻草,将太子提前扶上那个位置!”
“少主,急报!”
门外,石桥的声音,突然打断了父子谈话,厉砚舟快步开门,从石桥手中接过信筒,凝声道:“南边还是北边?”
“南边。”
“在外候命!”
“是!”
关上门,厉砚舟回到内室,一边拆信,一边说道:“父侯,是杜明诚的加急密信!”
第464章 牛棚藏尸案(83)
短短百余字,信息量巨大!
厉砚舟阅毕,欣喜若狂,“父侯,武阳县原驿站发现两具藏尸,星图在其中一具干尸身上找到了韩童的印鉴!”
“韩童!”
安国侯一震,“是三校尉之一的韩童吗?”
“是!”厉砚舟点头,“杜明诚可以确定印鉴是吏部所制的黄玉官印,但不确定哪具尸体是韩童。或者说,韩童的生死,暂时不明。”
“苦心不负啊!”安国侯备感欣慰,他抓着椅子的扶手,不自觉用力,“身在官场,除非生死一线,否则印鉴不会离身,这是规矩!砚舟,你打开书架第三排暗阁,里面有三校尉当年的画像,我在画卷上另外备注了他们的体貌身形特征,可以拿给杜明诚作参考。”
厉砚舟取出画卷,道:“父侯,我必须亲自跑一趟了。杜明诚在信上说,这个案子,凶手涉及钱清民和周通,这两个人应该是我们打开夏伯伯案子的重要关口!他已经向大理寺和刑部分别上呈公文,请求下派官员督查审理,我估计信差明早便到!”
安国侯颔首,“可以。如今贤亲王监国,你离京办案,应该不会有阻力!”
翌日。
淫雨霏霏。
厉砚舟提前半个时辰出府,携石桥赶往大理寺,秘密调取存档十二年的机要案卷。
同时,他命石枫监视刑部,确保武阳县的信差将公文送入刑部,且不被刑部暗中扣留。
果然,在厉砚舟上朝之前,信差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将公文及时送达。
“寺正李林,总捕头徐温,在本官回来之前,你二人须做好出省办案的各项准备!”
“是,寺卿大人!”
厉砚舟接掌大理寺不足一月,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不着调,但对待公务极为严苛,几起案子办下来,他的雷厉风行精明睿智,令大理寺上下无人不信服!
五更天,文武百官赴金殿上朝。
老皇帝修身养病,龙椅空置,贤亲王周愠立在正前方主政。
一夕之间,政局重新洗牌,朝堂气氛波云诡谲。
百官行cān bài大礼:“参见贤亲王!”
“免礼。”周愠双手虚抬,威严肃穆。
百官起身,却是全体缄默,无人奏本,无人议政。
一个被流放十年的皇子,突然平地青云,爬上高位,对于朝臣来说,他是陌生的,他的处事性格,是让人摸不透的;他的优点短处,亦未曾暴露过人前。所以,没有人敢做出头鸟,尤其以严旌为首的一党官员,刚刚经历了太子失宠的变故,生怕一招行错,倾巢覆灭!
周愠微微一笑,“看来天下太平,国安民乐,是吗?”
众多目光,不约而同的睨向安国侯,当日厉砚舟护送周愠回京的壮举,自是让人将安国侯列为周愠的幕后之臣。
可惜,安国侯充耳不闻,并没有借此机会托举周愠,向百官宣告他的站位。
就在众臣惶惶不安时,素来浪荡不羁的厉砚舟,发出了慵懒调侃的话语:“既然国泰民安,大家干杵在这儿也是无聊,不如交流一下做官心得如何?”
第465章 牛棚藏尸案(84)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唏嘘声!
胆敢在金殿上嬉皮笑脸玩闹者,唯厉二爷一人!
严旌出口道:“少侯爷,贤亲王首日主政,您此举会不会有不敬之嫌?”
厉砚舟身形一转,面向严旌一声冷笑,“呵,严相身为一国之相,本应当百官之典范,在太子殿下闭门思过期间,遵皇上旨意,竭尽全力辅佐贤亲王处理朝政,为皇上分忧,结果严相对贤亲王置之不理,反倒有闲心给本官乱扣帽子?”
“放肆!”严旌纵横官场十数年,从没有人敢驳斥他半句,何况当众打他的脸!忍无可忍的怒火,便当场喷出,“厉砚舟,既然以官职论,你在本相之下!搬弄是非,以下犯上,你……”
厉砚舟唇角的笑意扩大,“怎么,严相想罢免本官吗?”
“本相有何不敢!”严旌较上了劲儿,脱口而道。
厉砚舟目光一一扫过神情各异的百官,语气逐渐懒散,“二爷我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潇洒日子,向来志不在官场,怎料皇上器重,亲封我为大理寺卿,严相若有本事将我革职,倒是如了我所愿,我定当跪谢严相成全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