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图眉尖轻蹙,她盯着玉佩思索片刻,道:“侯爷厚爱,星图心领了。昨夜已有过交锋,我无法确定那人是否铁头将军,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没有想杀我之心。”
“好吧,既然如此,本侯便不作强求,你自个儿保重。”
安国侯收起玉佩,正要挂回腰间,谁知,竟被厉砚舟一把抢过,强行塞进龙星图手里!
“星图,铁头将军见玉佩如见父侯,即便昨夜没有杀心,难保后面有什么意外,你且拿着,聊胜于无。”
厉砚舟担心的眼神,教龙星图特别无奈,为了让他安心,她只好收下玉佩,向安国侯道谢。
“父侯,我和星图一起前往皇觉寺,劳烦父侯替我告假,我便不上早朝了。”
饶是如此,厉砚舟还是不放心,掀了被子便要下床。
龙星图一把按住他肩膀,脸色渐沉,“你不许去!刚刚才伤了脑袋,且在家养着,我可以应付,不需要你!”
厉砚舟一听便急了,“我没事儿了啊,你看我现在生龙活虎,闲呆在府里才会闷出病来的!”
“那也不行!”龙星图语气不容置喙,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缺人手,只要你把秦闻详生前做官时的详尽情况查出来,便是帮我了。”
第711章 皇觉寺的索命钟声(49)
安国侯眼睁睁看着儿子像斗败的公鸡,敢怒不敢言,他满脸不可思议,既觉好笑,又惊诧万分。
厉砚舟向来都是我行我素,偶尔倔脾气上来,亲爹娘的话都未必肯听。
而今,他竟乖乖应承,“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关于秦闻详在任期间的事儿,你容我想想。”
“你所知道的,也就是秦闻详出家之前那几年的事儿。”安国侯睇了眼厉砚舟,“你躺着不准下床,我送星图出去。”
说罢,他又看向龙星图,道:“我们边走边说。”
“是!”龙星图点点头。
安国侯率先出门。
可龙星图却被厉砚舟黏上身,强硬地讨了个吻,才肯放人。
出了门,在走廊上碰到夫人,龙星图脸庞发热,羞臊难堪,所幸夫人看破不说破,仍像往常那般与她寒暄。
“打扰夫人了,星图改日再来拜见夫人。”
“好,我等你。”
安国侯将龙星图一直送出府门。
“秦闻详迷信佛学,家里供着佛堂,出门见庙必拜,为人处事很讲规矩,为官低调内敛,鲜少与人交恶,算不上两袖清风的好官,也谈不上是臭名昭彰的恶官,基本上是中规中矩。”
“关于秦闻详弃官出家一事,侯爷有内幕消息吗?”
“应该是受了其兄秦闻礼意外身亡的警示吧。”
“警示?”
“秦闻详命中无子,秦闻礼死在了夏家的宅子里,从佛理来看,应是因果报应,因为他们秦氏兄弟,皆与夏之淮案有关联。”
“诏帝二十八年,秦闻礼任大理寺左少卿,参与审理了夏之淮案,算是有所关联,可秦闻详从何说起?”
听到龙星图的疑问,安国侯顿了顿,才道:“秦闻详在詹事府任职十六年,这人表面中庸,实际上颇有智慧,是太子的幕僚之一。至于他与夏之淮案的关系,那便要看太子是否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龙星图心中大震,当年设计陷害父亲的人,到底有多少!
天色愈来愈亮,安国侯不敢再耽搁,“时辰就要过了,本侯须即刻更衣上朝了。”
“是,下官告辞!”
龙星图只好将满腹疑点暂且搁置,拱手一揖,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皇觉寺!
而安国侯走后没多久,房家夫人便携独子房潜入府拜谢。
得知厉砚舟身体无恙,房家母子惊喜落泪。
厉砚舟第一次直面房家人,忆及房太医惨死,亦是红了眼眶,“夫人,我没赶上房太医的葬礼,未曾送他最后一程,着实心中有愧。”
房夫人强忍悲恸,说道:“老爷离世前,曾嘱咐妾身转告少侯爷一句话:死不离身。妾身不知何意,想必少侯爷会知晓。”
“死不离身!”
厉砚舟惊在当场,房太医为了给他留下的东西不被人抢走,遽然作出如此牺牲!
“少侯爷,我爹是什么意思呀?”房潜察言观色,不由紧张起来。
厉砚舟沉了沉目,极力压抑着内心的胀痛,道:“房太医请我开棺,从他的殓衣里取走一样遗物。”
第712章 皇觉寺的索命钟声(50)
日出东方,悠长而厚重的钟鼓声,回荡在晨光下的皇觉寺。
龙星图步履匆匆地踏入山门。
“龙大人!”
捕头沈荣迎上来,欣喜道:“龙大人您总算回来了!您交待属下搜查存放铁器的地方,已经有进展了,它就在……”
“嘘!”
龙星图忽然示意沈荣暂停,她侧耳聆听东南方向,几秒钟之后,提气一纵,“快走!”
沈荣一个楞神儿,待反应过来,龙星图已经飞过了前方殿顶,他急忙率手下捕快疾速追赶!
“慧通大师圆寂了——”
越来越清晰的报丧声,直灌双耳,龙星图旋身落地,破门而入!
禅房里,两个小和尚跪在蒲团前,泣不成声!
龙星图提步近前,叱令道:“所有人出去侯命,不准破坏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