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少。即便去大夫人那儿,也是白日,夜里从不去。”张清将走访得来的信息全盘告之。
钟楚瞠目,“大夫人不是为李富山生了一女么?”
“对,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据说自从大夫人怀有身孕起,便与李富山分居而住,之后李富山便接连纳了三房妾氏,其中又以二夫人最得宠,生育的子嗣最多。”张清回道。
钟楚“呵呵”轻笑,“可偏偏是最得宠的二夫人被杀了啊!这其中……对了,昨日是初八,并非初一,也非十五,李富山突然去二夫人房里定有蹊跷!”
刘捕头一直在竖着耳朵听,听到此处,不禁沉不住气的叫了一声:“李富山是凶手!”
“那可不一定。”钟楚道:“这些只是疑点梳理,并不能作为证据。破案讲究人证物证俱在,真凶未定之前,谁都有可疑。”
说话间,众人已到达北院,正欲进去西厢房,看门老翁却追了上来,佝偻着腰,哑着嗓音说:“各位官差老爷,二夫人生前喜静,希望各位老爷不要太过喧哗,以免叨扰了二夫人亡灵。”
闻听,两个捕快不约而同的打了个激灵,莫名感觉此处阴森森的,令人瘆得慌。
刘捕头一介武人,哪里会怵鬼怪,立马沉下脸斥道:“老头儿,你少在这儿说些乱七八糟的,赶紧走开!”
钟楚撇了眼老翁,随手挥了挥,“放心吧,我们轻手轻脚,肯定不会破坏房里的东西。”说罢,便招呼张清进门,留下刘捕头和捕快等在外面。
老翁看着两人跨入门槛儿,低垂的头稍稍抬了抬,然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西厢房不大,除了日常陈设外,未曾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钟楚秀眉拧起,“意料之中啊!若真是李富山所为,他定是销毁证据之后,才遣人报官的。”
张清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观点,而后建议道:“那我们去李富山的书房看看?”
“好。”
钟楚临出门之前,习惯性的又扫了一眼屋里,却突然被梳妆台上的铜镜所吸引。她凑近一看,只见镜子里自己的五官立时扭曲,变成了一个丑八怪!
张清跟过来,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儿?”
第九章 鸳鸯锦绣(3)
钟楚双手捂脸,大口大口的喘气,明显受惊不小,“我……我被毁容了么?”
“我看看。”张清示意钟楚把手拿下来,仔细端详后,他松了口气,“钟姑娘放心,没有毁容。”说罢,他也好奇的把脑袋凑在镜子前,效果相同,立刻又诞生了一张惊悚可怖的脸!
于是,两人看一眼对方,又看一眼镜子,反复试验了好几遍,最后确定是镜子有古怪。钟楚原想带回衙门让龙星图见识一下,可因为承诺了看门老翁,只好罢了。
离开北院,两人直奔李富山的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并没有多少藏书,名人字画亦只有区区两幅,一张书桌,两把红木椅,屏风后面便是卧室,整体陈设简单朴素,丝毫看不出主人富商的身家。
张清忍不住感叹,“连几件像样的古董花瓶都没有,这有钱人真低调啊。”
“确实感觉怪怪的。”钟楚心里犯起嘀咕,她去过不少大户人家的书房,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与众不同的。
“咦,这是什么?”张清忽然指着墙角书架上一个黑木盒子,“怎么看起来有点像……”
“像什么?”
“骨灰匣。”
钟楚不懂,“什么是骨灰匣?”
张清道:“武阳县风俗,一般死了人,都是入棺木土葬,但有一种例外,若是被火烧死,且烧为了灰烬,家属便会将骨头的灰烬装进黑色的小匣子,或供于寺庙,或供奉在家里。”
“噢,那便是说,李富山家曾有人遭受过火灾?”钟楚眨巴了几下长睫,满心好奇地走过去,伸手便去拿骨灰匣。
张清忙道:“别动,这是不敬——”
他话未完,却突然听得“吱”一声响,然后书架竟向前缓缓移动!
钟楚一惊,原地一个后空翻,紧接云袖一扬,一把铜钱暗器射向书架后方!
等待须臾,铜钱似击中砖头墙壁又反弹落地,发出一阵“铛铛铛”的声音,之后便没了动静,书架也渐渐停止!
钟楚闪身过去一看,“是密道!”
张清咽了咽唾沫,满目不可思议,“一个经商的人,家里居然挖了密道,而且把机关设成骨灰匣子?”
“呵,骨灰匣子不容易被发现啊,一般人谁敢乱动这东西?若不是我好奇心重,那便真是秘密了!”钟楚冷冷一笑,“拿油灯来,本姑娘定要抓出狐狸的尾巴!”
张清忙道:“等一下,我叫刘捕头一起。”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剩下钟楚一个人,性急的她,忍不住抢先进了密道。
密道里面较为宽敞,可以容纳两个人并肩而行,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
钟楚从小腰包里拿出火摺子点亮照明,她边走边观察,发现这只是一条普通的甬道,并没有暗设机关。
走了大约一刻钟后,前方忽然没有路了,钟楚便四处敲打墙壁,试图找到出口。
不料,身后突然一道门开,有一柄短刀刺向了她的背心——
“阿楚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随着一道急喝,短刀被破空而来的象牙扇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