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萧衍吧?”妇人堵在苏容臻身前道,“你觉得他如何?”
苏容臻不敢回话,怕莫名其妙地刺激到了她。
妇人见她不语,突然诡异地笑了:“你莫要被他的表象欺瞒,萧衍此人,杀兄弑父,残害姐妹嫡母,最是冷血无情。”
“他害死了我的儿子,自己却也落得一个天煞孤星之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妇人仰天大笑,笑声尖锐而扭曲,似藏着无尽的愤恨和报复的快感。
妇人忽然上前,抓住了苏容臻的衣襟:“你若是想活命,就听我的,离他远一点。他命格太硬,身边亲近的人全被他这个煞星给克死了!”
苏容臻听妇人这么说皇帝,顾不得她突然上前而产生的害怕,就有些生气地反驳道:“你胡说,陛下福泽深厚,是庇佑天下万民的明君,岂容得你来污蔑抹黑!”
妇人闻言没有不悦,反而笑得更大声了:“小姑娘,你还是太天真了。”
“若不是萧衍知道自己命硬克妻,他怎会二十有三还孑然一身?”
苏容臻一怔,下意识地想反驳说那是因为皇帝已有心上人,但却不能和心上人相守,才会不愿将就,空置六宫。
但她转念马上意识到,皇帝的心上人不就是她么?她一未婚,二未拒绝过皇帝,怎么就在皇帝眼中成了无法相守了呢。
莫非,这个无法相守的原因,就是妇人口中说的命格一说。
“那就是个独夫,煞星!”妇人朝苏容臻步步紧逼,“你在他身边,即使侥幸不被他克死,也指不定哪天就被这六亲不认的暴君一箭穿心。”
“最正确的选择,就是离开他。”妇人贴在苏容臻的耳边说道,“让他自生自灭,悲惨终了。”
苏容臻僵在原地,倒不是因为她听进了她的多少话。只因那妇人凑得极近,她丝毫不敢动弹。
正在此时,远处忽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柔嘉?”
苏容臻骤然望去,发现是皇帝找来了。
皇帝大步向前,看也没看那疯妇人一眼,直往苏容臻的方向走去。
到了近前,才终于呼出一口气,似是失而复得一般,将她珍爱地揽在了怀里。
苏容臻想起自己离宫前听到的事,身体微有些僵硬。
那疯妇人此时也注意到了皇帝,她眉心一厉,正要扑上来,就被皇帝身旁的近卫给拦住了。
皇帝对近卫冷然道:“回去查查,淑太妃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他这才复又低头看向了怀里的小姑娘:“柔嘉?你还好吧。”
“嗯。”苏容臻闷闷地应声,却还是埋首不动。
皇帝感觉到了苏容臻的异常,他想起了淑太妃,心中一沉,没有再追问她。
**
近日来,德亲王府一直闭门谢客。
京城人猜测,德亲王恐怕还在因失了爱女,于府中黯然神伤。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德亲王此刻并没有在王府里,而是在两坊之外的镇南王府,与之同行的还有太傅。
德亲王今日乃是微服出行,穿一身极素的青衣,仅带着两个属下,就来到了镇南王府。
他面色苍白,这些天清瘦了不少。
萧蕙蕙被处死当天,德亲王妃便哭晕了过去,他一边伤痛于女儿的死,一边还要安抚王妃,已是心力交瘁。
但德亲王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是闭紧府门,作出一副一蹶不振之态,以打消帝王的猜忌。
然而内心的怨愤以及对复仇的渴望,却让他按捺不住,通过太傅这条线,两人一齐顺着傅醇指的路私下找到了镇南王符靖。
“太傅大人和德亲王是说,是丞相让你们来找本王的?”符醇挑眉,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们。
德亲王连连点头:“是。”
太傅则抚须问道:“不知王爷有何办法,能除去那个野丫头。”
太傅并不知道德亲王内心连皇帝都怨上了,只以为他与自己一样是看苏容臻不惯。
太傅虽然迂腐,但也历来是顽固的保皇派。现在他虽对皇帝的行为不满,却也只认为是苏容臻这个妖孽迷惑了君心,除去她便能恢复如常。
镇南王微眯起眼:“陛下护那个丫头护得紧,确实是不好下手,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德亲王见事情有机会,忙说道:“还是那句话,小王不才,但若是镇南王愿意出手,小王愿意倾尽家财人脉,鼎力相助。”
相比德亲王迫切的样子,镇南王倒是显得很淡定,他抬手笑道:“德亲王言重了,此话说的过早,现在还不是时机。”
“那何时是时机?”
“等到临安公主不在京中的时候。”镇南王意味深长地说道。
太傅一行人离去以后,符铖从暗处走出,皱眉问道:“父亲为何要答应他们?”
镇南王笑道:“有何不可吗?”
“孩儿只是觉得,搅进这趟浑水,得不偿失。”符铖冷静地说道。
“为父自然不会亲自下场。”镇南王说道,“那个小丫头也不是本王的根本目的。”
“太傅此人,迂腐守旧,思维太过固化。德亲王有勇无谋,自我认知不足。”镇南王摇头道,“他们两个,难成大事。”
“傅醇倒是个老狐狸,既想搅动风云,在此事中推波助澜。又不想脏手湿鞋,就架到了本王这里。”镇南王冷笑。“本王也不会让他完全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