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两个手下一脸空白,如遭雷击。
程粤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受到了污染,巴特图说的这是人话吗?莫不是他是个短袖?也没听说邻国的将军有这种癖好啊。
一旁的女郎也愣住了,然后那个女郎温婉一笑,她终于不再像是个透明人一样。
“寨主,别为难了程大人了。”章念说。
巴特图嘴角抽了抽,他也只是随便说说,也不用那么大反应吧。
巴特图烦躁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大手一挥,“先押着吧,等汪醒来了再说。”
程粤再一次被带到了地牢里,地牢里的人都热切的看着程粤,希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惜程粤蒙着脸什么眼色也接收不到。
地牢在最里面,没有油灯,只有墙壁上一扇小小的窗户能够透露出一点月光。牢房里一束银色的月光照在程粤身上,他被踢了一脚,身子不受控制一下软倒在草堆上。
二人走之后,程粤翻了个身,他仰躺在草堆上眨了眨眼,透过墙上不大的木制窗户,程粤能看见满天的星星,黑幕上点缀着无数颗星星,明亮闪烁。
程粤的嘴巴里塞了一块破抹布,他觉得恶心想吐,抹布的恶臭味还一股一股的往他鼻子里蹿,程粤觉得自己即将昏厥。
夜里有巡视的人,拿着火把往程粤脸上一照,然后嘿嘿一笑转身离去。程粤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这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他耳边响起,他一下惊醒了。
“程粤。”
程粤这个时候心里居然没什么感觉,即使罪魁祸首就在他眼前,他只觉得困倦。赵浮将他嘴里的抹布拿下来,口水浸湿了半块抹布,赵浮嫌恶的丢开。
赵浮一屁股坐在程粤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昏昏欲睡的程粤,“不走?”
月光照在赵浮身上,她的侧脸线条无比清晰,流畅锋利。也许是因为困倦,也许是月光太温柔了,程粤有些迷了眼,他半眯着眼,想要说些什么来震慑赵浮,一出口却是低哑的嗓音。
“走?女郎对自己可真是有信心啊。”
赵浮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根半折不折的草根,随手叠了个蚱蜢,她打了个哈欠,将折好的蚱蜢放在程粤的头顶上。
她也很困,杀手也不一定就是晚上活动的。
程粤拧着眉动了动脑袋,草蚱蜢掉在草堆上,看上去栩栩如生。程粤想起什么,他支起自己的身子四处探查,扭着身体像是一条毛毛虫。
玉冠不知道滚到了哪里,程粤四处都没找到。
“你为什么不解开绳子?”赵浮手里拿着玉冠把玩,看着程粤辛苦的扭动,有些疑惑。以程粤的能力,解开绳子完全不是问题啊。
“软筋散……”
“软筋散的功效此时已经散了。”
经过赵浮的提醒,程粤发现自己身上暖呼呼的,突然泄去的力气又突然回来了。他反手就解开了绳子,四处寻找玉冠。
赵浮啧啧称奇,程粤这副模样看起来有些疯魔了,披头散发,脸颊高肿。
“找这个?”
程粤一转头就发现赵浮将翡翠色的玉冠抛起,在空中打了个转之后又落在她的手上。
赵浮吹了个口哨,笑眯眯的对着程粤挑了挑眉。
“确实不值钱。”
刚刚平息的怒火腾地一下又上来了,程粤双拳紧握,牙冠咬紧,脸上和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程粤刚刚恢复,他一步两步就到了赵浮面前,右手掐住了赵浮的脖子。
赵浮没动,手上的玉冠在月光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赵浮,你以为我在容忍你?”
程粤面如恶煞,他凑近赵浮,额头抵着赵浮的额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眼底的泪痣此刻妖艳动人,却带着无法言说的狠戾。
“不敢。”
程粤双眼猩红,他能够看到赵浮的眼睛,里面深不见底,像是一潭死水。
就在程粤右手渐渐握紧,赵浮无动于衷的时候,外面传来里巡逻的声音。
“听他们说,里头那个京城来的大官长得像个女人!”
“啧啧,可听他们吹吧,一个男人能长成什么样啊……”
赵浮又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是生理性的泪水。
程粤恢复了武功,也不管外面是否来人了,他现在只感觉自己神智混乱,他清晰的知道赵浮是在激怒他,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月亮再也不是皎洁温柔的模样。
等巡逻的人拿着火把到最后一间牢房看到的是程粤背对着他们蜷缩着身体的样子,看上去很冷。
赵浮将程粤紧紧裹在怀里,两人朝着同一个方向,程粤比赵浮大太多,只能缩的更小,赵浮右手捂住程粤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赵浮听见牢房锁开的声音,随即又关上了。
“你不看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比女人还漂亮,难道你会去搞?”
“嘿嘿……”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赵浮松了手顺着草堆一滚,身上沾了草屑和灰。
“真是,一到晚上脑子就不清楚。”赵浮低喃了一句,被程粤听到了,程粤斜眼乜了一眼赵浮。
赵浮将软塌塌的程粤扛起,破窗而出,直接跑到了山脚。
山脚下有一间道观,不过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说是垃圾都是抬举它了。连个顶都没有,跟露天而眠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