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场上,韩倾倾昂着下巴,道,“这场子,怎么打?”
卫四洲立马想说“打死”,但注意到姑娘眼底的神色,委婉地改了口,“但听指挥官号令,我等全拍马追随。”
这马屁拍得啪啪地响啊,让跟来的阿宝顾老二等人乐得双击球杆儿,小璃也跟着笑个不停。
“你们笑啥,我又没说错。”
四只立马跟着拱手向韩倾倾示敬,异口同声跟着仙女儿走。
韩倾倾满意了,勾勾小手指,几人凑到一起嘀咕一阵儿。
“好了,战略就是这样,战术方面,就看四哥的。”
啪的一声,五只球杆合在一起,齐呼一道“Figh挺”,便散开备战。
齐轩问王姬雪,“法听是什么意思?”
王姬雪皱眉,“大概是他们西州的土话吧!”做为半个王家人,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哪里懂这种话啊!
齐轩愣了下,“小侯夫人当年好似也随父在西州任上,听不懂这地方话吗?”
王姬雪,“……”
铿的一声鼓响,小小的马球被高高抛起,两支球杆高高支起抢球。
啪的一声,球被齐轩抢到,他眼神大亮,与卫四洲错身而过时,眼角余光得意地刮过对方,然而卫四洲根本没理睬他,给其他儿郎们打着手式,展开了一场老鹰捉小鸡的战术。
咚的一声响,场边的点戟人报数,“小侯爷得一戟。”
未及半柱香功夫,王姬雪越过了韩倾倾,击球入门。
“小侯爷得一戟。”
王姬雪冷冷地睨了韩倾倾一眼,错身时,道,“六娘这功夫,还得多练练。毕竟这不是在渔村里捞珠子,差别可大着呢!”
韩倾倾已经从小璃那里摸清了王姬雪的事儿,笑道,“多谢雪娘提醒。只是雪娘可能不知,我的确有很多漂亮的珠子,都是爹娘和郎君们送的。眼下捞个小马球,还是绰绰有余的。”
长杆一动,她捞起刚刚被小璃传过来的马球,信手朝一方掷去。
铿
马球正中场外摆着的大金锣,那是赛事结束时才会敲响的锣声。
这一响,可把在场的郎君女郎夫人们都惊了一跳。
“早前听说,”韩倾倾不理王姬雪惊讶的眼神,继续道,“雪娘时常过府替我阿娘排忧解闷,六娘在此谢过。但从今以后,阿娘便由我亲自孝敬了。”
说完,韩倾倾打马至场中发球处。
王姬雪差点咬碎银牙。她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是在嘲讽她当年一张热脸帖在了冷屁股上,妄想取代韩家六娘的地位,攀上高枝儿的念想赴之东流。那又如何?她也姓王,她也国色无双,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画样样不差,她哪里比韩六娘差了。
都是韩家人和王语妍眼瞎,看不到她的好。不过一个野丫头,只比她小几个月罢了,现在还没嫁出去的村姑子,老姑娘,粗野丫头。若是让京城贵戚们知道,她十年前就跟这群西州蛮子混在一起了,定会贻笑大方,彻底败坏韩家的门眉。到时候,看哪家男儿郎还愿意登门求亲!
帐内
齐国公夫人突然到来,满面得意,“诸位妹妹见笑了,我家轩郎就是整日在府里憋得久了,这出来一趟,就有些收敛不住。”
一连赢了几个球,儿郎女郎都很给力,获得满堂喝彩。
齐国公夫人觉得一直坐在边垂憋着也没必要,可以出来走走场子,窜窜门子,让这些贵夫人们瞧瞧自家的继子也是十分优秀,她没有认错人。
莹玉郡主也趁机跟着义母来请安,目光紧追着场上的韩玉修,扇下羞红都要掩不住了。
就在这时,韩倾倾的一声金锣响,震回了女人们的注意力。
崔真娘讶然,“这,六娘怎么就敲了金锣?”
王语妍道,“大概是在暗示,接下来她就要彻底结束比赛了吧!”
商娘子,“六娘这一击是故意的吗?她这杆打得挺准的呀,怎么之前没进几个球呢?”
正康伯夫人,“呵呵呵!”
齐国公夫人不以为然,“六娘这性子还真是活泼啊!养在乡野的女郎,与整日待在闺阁中的女郎就是不同,瞧着也要精神许多。”
王语妍岂会听不出这话里的重点在前面,她也早有准备,道,“我这做娘的也只望着姑娘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便好。别的什么,咱们家里也缺,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齐国公夫人的手顿了顿,只能继续笑。
韩王两家,要权有权,要财有财,要名有名,到了韩翊韩于修这代,也是才俊倍出的。她偷眼看了看坐地帐内最侧方的王司涵,也是在场郎君里最上相、最有前途的翩翩美郎君。她一直想的便是把义女许给王家这位状元郎,继续齐国公府的荣耀。
齐国公府人丁凋零,家中的女郎一抓一大把,那是加起来也比不上韩家六娘之十一。
王语妍的暗示切中她的心思,反嘲她们齐家现在只能靠着联姻继续家族辉煌的窘迫,可这么生生地被人说出来,左右很是没脸。
咚咚的鼓点再次响起,下半场正式开始。
这次轮到女郎们抢头球,韩倾倾与王姬雪相对而立,双方的马儿似乎都感觉到主人家的情绪,不断喷着气儿,刨着蹄子。
小球抛起时,四目绞杀的一刹,韩倾倾手腕转动,先挥动了球杆儿,搅乱了王姬雪的眼神儿,王姬雪看不清小马球,便直接拿球杆还击,让对方也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