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一下瞪过去,紧张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好笑。
“除非,你给我生个小姑娘。”
“臭不要脸的,想得美。”
说着,她就把怀里的信拍了出来,“我爸说了,要么咱两绝交,要么……你入赘国公府,做小赘婿,每天乖乖让他立规矩,伺候亲长,孝敬父母,扶携幼小,听命于妻。”
卫四洲看起了信,一边看,一边道,“我说多大点儿事儿,你就跟我哭鼻子。不就是岳父大人想不通刚找回来的大白菜,被猪拱了嘛!”
韩倾倾一听扬手就打,“谁是大白菜,谁是猪啊?!”
男人一边笑一边躲,“哎哎,我是猪,我是猪。乖,莫气。你爸这点心情,都是男人,谁不了解。行,入赘就入赘,那我这些聘礼,就不用抬回去了,直接当我的嫁妆成了。”
韩倾倾傻眼,“卫四洲,我爸说的是入赘,你听明白了吗?”
卫四洲将那绝交信重新叠好,收进怀里,笑得畅意,“明白。就是你爹答应收我做半子了,回头我就是你们家的儿子了。横竖结果都一样,你还是我媳妇儿!我平白地拣了这么大一家子亲人,赚的还是我。”
他伸手又掐了那小脸一下,觉得真是又滑又嫩,摸不够啊!
“卫四洲,你……这可是入赘,以后外人知道,会笑话你的。好歹你也是王爷的勋位,日后在朝,会有……人家笑话你一辈子啊!说你是……是吃软饭的。”
她的心一下又软又湿。其实想说“你不是一个人”,又说不出口,怕眼泪又禁不住流出来。
“怎么会?那些人不是笑话我,是该打从心里妒嫉我才是。他们想入国公府的大门,都没这机会呢。你爹愿意开这个金口,给我这个机会,你信不信要让外人知道了,明天你家大门槛子就得换三条。”
卫四洲这会儿可一点儿不怂,也一点儿不傻,更不像是被江昀海忽悠的那个铁憨憨。
他眼底的精明,只有韩倾倾看到了。
他分析道,“倾宝,你爹是生气,说明他是真为你好,为你打算。你别担心,我不是看重这些虚礼的人。咱们要看清眼下的实际利益,你说你学的商科,就知道从商人的角度来算,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我赚。”
“你听我说,你回去后这么……”
幽幽的路灯下,男人与小女子隅隅私语。
男人看着女子的眼神,温柔而沉溺,淡淡的灯光打在女子发鬓间,温柔地勾勒出柔美可人的脸廓,深深地锩刻入心。
不稍会儿,女子就捂嘴笑了,轻轻的笑声,弯弯的眉眼,荡漾人心。
“那,那我进去咯?”
“乖,今日折腾这许久,早些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明日,合适吗?”
“明日我让小璃来递帖子,你照着我帖子上说的做便可。”
“好。”
分手时,小手不自觉地攥着那大手,依依不舍,回眸难离。
“洲洲哥……”
哎哟,又来了又来了,甜啊粘啊得他根本舍不得放手。
“哎……”
他左右看看,突然背过光,俯身在她唇上一吻,蜻蜓水般,一掠而过,不敢停驻,就怕再多一刻就忍不住想要将她抢走,管他大宰辅还是天皇老子。
“快进去。”
他轻轻推了推她,她还痴痴地看着他,大眼里似盈着整个天河,柔得能让人甘愿溺死在里面。
最后还是小婢女来催,硬是把人攥进了屋里,砰的一声,关门上锁。
卫四洲心下微叹:还是以前好,开门就能见着,多自由啊!
那些肥皂剧演的真没错:婚姻路上,父母都是标准的拦路虎啊!娶媳妇儿这条路,还得劈荆斩棘,从长计议。
岳父大人,今日领教了!
……
室内燃起盈盈烛火,韩珏坐在烛下,手里握着一卷书册,许久也未翻动。
王语妍已经辅好床辅,走到灯下看到丈夫的样子,心下微叹,伸手拿走了书卷。
“珏郎,你还在想那孩子的事?别想了,咱爹都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紧这儿憋着,仔细憋坏了自己的身子,回头怎么给那臭小子立规矩。”
一听到最后,韩珏猛地来劲儿,“什么立规矩,我,我根本没同意!”
王语妍失笑,捧起男人的脸,轻轻画过那依然俊秀的面容,微微覆霜的鬓角,目光中落下丝丝缕缕的爱意缱绻。
“珏郎,我知你心意,女儿也知你心意,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妍娘,你不知那卫四洲的真……”真实身份!
能与柳师爷交好的人,可没那么安全。柳师爷当年与韩珏并称京城两大才子,同样的惊才绝艳之辈,本该是大好前程等着,若无意外,也该是与韩珏在朝堂上争峰的人物,却落得而今四处鼓动反叛势力,联合谋逆,专与朝廷作对。
做为一家之主,一族之长,怎可能不未雨绸缪,多思虑三分。
王语妍不知那么多情况,“你是担心那孩子对六娘的真心?这个……要不我去试探看看?”
韩珏看着妻子温婉担忧的目色,遂将人一搂,应承下来。妻子也是饱饮诗书,执掌内宅家务,又周旋女眷人情多年,自有一番智慧手段,倒是可以锉一锉那小子的锐气。
隔日,韩倾倾一早起晨炼,其实是借着韩翊做掩护,等着卫四洲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