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琅蹙眉,“顾将军,此言差矣。父母之命,媒酌之言。即算是陛下与六娘子,也是问了名,纳了吉,走了采礼,过了婚书,才结了连理之好。你即不是范家亲人,亦非兄妹,何出此言?”
“我喜欢琉璃,我……我已经与她定下婚盟,这,这手饰便是凭证。”
顾老二觉得自己真是蠢,姑娘都这么明确表示了,他还扭捏个屁。像四哥说的,上就成!
“大哥,你帮我提亲吧。我顾老二这辈子只娶范琉璃为妻,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若有二心,必遭……”
小璃甩开了手,“瞎说什么啊!陛下和仙女的大婚,不准乱说。”
众人见状,哪还不明白这其中道理,顿时全笑开了。
旁人:哦哦,新科宰辅薛大人,要跟顾大将军抢媳妇儿了?之前谁说人家范家姑娘难嫁的,这都抢起来了嘛?!
坐在一角的薛璨,拿起酒杯,一干到底。
一旁帮忙布菜的阿福嘀咕,“少爷,您要真喜欢,至少也得像顾二将军一样,亲自去求亲啊!”
阿禄拍了阿福一把,“闭嘴,你懂个啥。娘娘出面,要是不成多少也有个回转。咱们少爷现在可是宰辅,都看着呢!”
阿宝继续嘀咕,“可是,我觉得小璃姑娘挺好的,配个莽夫太可惜了。我们少爷多好!”
“行了。”
薛璨打断了两个童子话,两人还要斗嘴,他威胁,“再吵,给你们一人配个凶婆娘,看你们还有没心思八卦别人的事儿。倒酒!”
可怜卫四洲还没回来,薛璨做为内定男宾相,先喝醉了。
——你可知,小璃为何要冒着那么大危险,去宫里替你们兄妹传信?她与我说,看到你们兄妹情深,就像看到她和阿宝一般。阿宝性子稍弱,只有她这个做妹妹地替哥哥狠一点儿。她觉得,你们家的二娘和她挺像。她们都希望,哥哥的压力小一点,能替哥哥多分担一些,心里也是欢喜的。
那一次,小璃入宫受了重伤回来,谁也没说,养了足三个月才全愈。
薛璨觉得,他这辈子没欠过什么人,欠的他都急着还了。可是只有这一桩,他……他没还,他一直搁在心里,搁着搁着,变醉成了一苦酒。闻着香,喝着涩,回味甘甜,终是难舍,意难平。
小璃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归宿,便轮到剩男们了。
顾老大跟卫四洲商量,“阿宝那个书呆子呀,我最担心,你看怎么着,给他开个相亲会?让仙女儿帮忙把把关,给他寻个不那么麻烦的小娘子。相敬如宾过一生,也好过他孤老一生吧?”
卫四洲哧笑,“老大,你也太看不起阿宝了。他嘛,我看,他偏好那种,务实的姑娘,紧着这个条件找,准没错?”
“务实,务什么实?”
“会写字,会算数,会管人,会做饭,会……”
“等等,四哥,你说的这不是再给阿宝找两个婢子,小仆,厨娘?”
“……”
韩倾倾乐了,“哎呀,你们只盯着阿宝。我觉得,石头哥才是真正的困难户。”
石头哥表示,“京城太腻味儿了,我可受不了这里的娇气包儿。”他故意瞄一眼卫四洲,卫四洲把自己的宝贝小娇气包护得紧紧的,反横来一眼。
“我呀,等天热了,就回西州去。随便找个婆娘,只要愿意给我生娃,就成。”
说完,霸气的独眼哥哥拿起酒壶,直接干。
在小璃大婚前,白鹤郡主带着娃,上门踢馆来了。
其实,白鹤郡主跟卫四洲谈条件,“你若让顾二跟我走,泾北就是他的。你们也可以不用担心泾北再跟突厥人勾结在一起,坏了大魏太平。但若不放他,我一个孤儿寡母的,也很难保证,这太平日子能维持多久。”
卫四洲差点儿拍桌子,也是没啥好气地说要考虑几日。
回头阿宝气得差点儿把桌子掀了,就叫人抬着还没捂热的聘礼,扔回顾府去了。一时间,两府人的闹腾得厉害,都传到早朝上去了,三方互怼,口水大战。让一众前朝老臣见了,直呼人心不古,朝堂混乱。
后来,顾老二要跟白鹤郡主私下谈判,被阿宝知道了,阿宝气得啊,带着人寻去“抓奸”。
然而,这奸没抓着,不小心撞到人家一姑娘房里,闹了个乌龙。
那姑娘正在泡鲜花浴,刚刚来个出水芙蓉,甩着一头长长的湿发,拍了阿宝一脸水。
阿宝傻眼:哇噻,这头发又长又直,又黑又亮,简直是他看过的最漂亮的头发了。
大概是从小光头的经历,对头发有种本能的执着,阿宝对这美发姑娘一见钟情了。
带着个巴掌印儿,相思了几日后,意外地在白鹤郡主谈判会上看到了那姑娘。
“啊,罂贼!”
“啊,美发……不,我不是,我没有,我……那是误会!”
美好的情缘,从一个误会开始。
后来的后来,只有阿宝一人回了西州,成了泾北的入赘女婿,跟着他的美发姑娘妇唱夫随,过上了老婆孩子热坑头的好日子。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哦,只有阿宝一人的话,那石头哥呢?
在阿宝跟美发姑娘眉来眼去,互送情书时,某日晨练后,石头哥红着脸,一头汗地跟卫四洲打听。
“咳,四哥,我听说,这宫里的女人,名义上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