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认真工作的样子,可真好看啊!
不对,丞相不止认真工作的样子好看,是怎样都好看!
林一禾脖子扭得有些酸,干脆坐到他对面去,两手托腮,认真打量。
苏恒被她这么盯着,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批阅奏章。可国之大事,他向来不敢耽误的。
当恋爱与工作有了冲突……呃,苏恒还没继续往下想,耳尖就红了。和林一禾相处久了,在她的潜移默化下,自己也常用到这两个话本里的词。
‘恋’‘爱’---只是想,都让人面红耳赤!那些写话本的人,怎么会想到如此缠绵悱恻之词。
唉,心乱归心乱,分得清轻重的苏恒还是红着脸开口:“娘娘,你这样臣没办法批阅奏章?”
林一禾的所有智商可能都用在了恋爱上,马上就理解了苏恒这话,她魅力巨大,让他没办法专心工作。心情美得快上天了。
看了眼整齐堆放在一角的奏章,确实还有蛮多未看的。为了不让心上人加班熬夜,她是得体谅体谅。
“那哀家出去走走,给时间你冷静冷静。”
苏恒下意识拧眉:“外面冷。”
林一禾:哦,不舍得她挨冻。美滋滋。
苏恒看了看沙漏,再看了眼等着他批阅的奏章,最后牙一咬,建议她回仁寿宫陪周若兰。
林一禾估摸着如果再耽搁下去,丞相又得披着星光下班了。
为了成全心上人的事业,她只好牺牲一下了。
不过临走前,她还是任性了一把,弄得苏恒牙痒痒。
“呜呜,大人,你可不能为了政务冷落人家。”
苏恒:冷落?
“人家好可怜的,夜夜独守空房。”
苏恒:独守空房?
行啊,看来小姑娘是安奈不住了!苏恒目露凶光!
林一禾看到了危险信号,弹跳起身,远离书案三步远,并马上大声吩咐准备摆驾仁寿宫。
守候在外的宫婢鱼贯而入,开始有条不絮帮她穿披风,准备暖手炉。
林一禾知道他使不了坏,胆子又大起来了,像只小孔雀,骄傲看着他叮嘱:“大人好好看奏章哦,哀家回宫陪若兰了。”
这句话无疑是往苏恒醋坛子里加醋,他忽然后悔了,不应该让她回仁寿宫的。留在这虽然干扰了自己,但也总比想着她和别人腻歪好。虽然那个别人是姑娘,他也是一样不好受。
看着小孔雀骄傲离去的背影,苏恒颇有些悔断肠的感觉。
然而没多久,小孔雀去而折返,一进门就急匆匆走向他。
苏恒心喜,暗道小姑娘终究还是更加舍不得自己。
但林一禾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他心情从云端跌落。
“大人,那题的事,你会告诉太傅吗?”林一禾两手抱着小暖炉,紧张兮兮看着苏恒,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答道:“一定不会的,是吧。”
苏恒敢确定,如果他不给肯定答复,他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在这短短的一瞬,他忽然明白了父亲为何总是频频向母亲那么多无力的要求低头。来之心仪之人的威胁,可比敌人厉害多了,且除了低头,没有别的路可选。
“嗯。”苏恒认怂,心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或许不假。
林一禾眉眼一弯,又道:“等太傅回来,丞相再想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让太傅得到这份答案,他就不会再惦记着要去江州了。”
苏恒也笑了,小姑娘除了不喜欢批阅奏章处理朝政事务,在其他事情上鬼点子可真不少嘛。
要自己替她收拾烂摊子,还要神不知鬼不觉,要求可不低。但凡普通一点的男子都做不到。想到这,苏恒又有些骄傲。
年少的时候,他也如无数热血青年一样,想用自己的才华报效国家。但有些阴暗是入了官场才知道。热情退怯后,为了年少时的那份承诺,他有许多不得为之,却也依旧压着自己的锋芒。
他一点都不会后悔,为了眼前这个小姑娘把自己置身此位。
她的安好于他而言,胜于一切。
苏恒凝神看着她,眸色渐暗。
他不知道,每次被他这样凝视的时候,林一禾都会觉得,在那双深邃不见低的黑眸里,藏着摄人心魄的星辰大海。
林一禾觉得自己要是不走,就走不了了。
和丞相分别这件事,于她而言是越来越难了。
转身的那一刹,林一禾有些惆怅。
“……好。”
苏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一禾脚步一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其实就算他没有回答,她也会坚定相信,他一定会帮自己。
回到仁寿宫,周若兰躺在软塌睡着了。林一禾本不欲叫醒她,但她机警地察觉到有人进来,睁开双眼。
见是林一禾,下意识感叹:“我竟睡了这么久。”
“不是你睡了久,是我提前回来啦。”
林一禾想了下,干脆也脱下厚厚的外衣爬上软塌,钻入那被她睡的暖洋洋的被窝,舒服得直叹气。
周若兰也没了睡意,两人干脆裹着被子聊天。
她开玩笑道:“没想到阿禾竟还会为我放弃丞相,感动到痛哭流涕。”
林一禾呸了她一声,强调:“丞相是不可能放弃的,但暂时放下陪陪小姐妹,还是可以的。”
周若兰也不生气,笑眯眯感谢:“感谢小姐妹指缝里楼出时间陪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