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后,她接着说道:“哀家若不先打你一顿,一会出了这个门,就是百姓暴打你一顿。阿木尔皇子,你是情愿被哀家这弱女子打,还是被外面的百姓围着扔臭鸡蛋?”
阿木尔气到极点,连说了几个你都无法往下说。弱女子,就她?阿木尔承认自己看走眼!
“我又没做什么,大齐百姓为何要……要扔臭鸡蛋?”
林一禾啧了几声,一脸嫌弃看着他,道:“燕国使团的人逛个街也欺压百姓,还强抢美女,惹得民怨沸腾,被人掳走至此,这你都不知道?”
民怨沸腾?阿木尔捂住受了太多刺激得心脏。这么牵强的借口也能说出来,他真是要被活活气死了。不过是他逛街的时候顺手拿了商贩几样东西,打了几个不懂看脸色的人。就叫欺压百姓?就民怨沸腾了?
除了他,其他人敢乱来?那是不可能的,乌罕力这人最讲规矩,把下面的人都管的死死的。
“怎么?阿木尔皇子不信?”林一禾正气凛然,指着自己说:“哀家就是证据,你们带来的那帮人中,有人有眼无珠,看哀家美丽动人,竟抢了回去。”
阿木尔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美丽动人!他现在看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可怕,比他们燕国的女子还彪悍。昨天他怎么会动了那样的心思,还好被人绑来了这里。不然,也许,明年的昨天,就是他的忌日。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且先忍着,等回到驿馆,把一切告诉乌罕力,让他修书给父皇,出兵大齐,好让他们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
“我不和你争,我要先回驿馆,这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阿木尔王子是不相信哀家的证词?不相信我们大齐御林军查到的证据?”
阿木尔虽然气到心肝脾肺都快炸了,但也知道,自己如果可她一直扯下去,只怕血流干了也不能离开,只得咽下这口恶气,闭嘴不说。
林一禾也满意了,把人交给卫元亮护送回驿馆,而她,则被苏丞相护送回宫。
回宫的路上,林一禾带了几丝忐忑不安,问苏恒:“丞相大人,哀家这算将功补过吗?”
苏恒笑了,她这是问自己打了阿木尔一顿泄气,又强行圆了回来?
笑过后,他点了点头。
今日的林一禾,再一次让他始料不及。
要木棍的时候,他以为她不过是气到极点,需要发泄在阿木尔身上。故而也没拦着,毕竟想想昨日她受的委屈,他的拳头也硬了。
可他没想到,原来太后在一开始让卫元亮绑了阿木尔揍一顿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圆。这机智确实有些让他出乎意料。
丞相没再说什么,笑得也一脸轻松。她以为这段小插曲,明面上应该就这么过去了。燕过人怀疑大齐的人绑了二皇子,可二皇子也绑了她呀。两边应该都会低调遮掩一下,有什么账也秋后再算。
后来她才知道,当初她还是小看了苏恒……
苏恒送林一禾到宫门口便停下,目送太后坐上凤辇离去后,才坐上马车,去了城内人烟较为稀少的西区一处隐蔽的院子。
院内有几个护卫在守护,看到苏恒过来,恭敬行礼。
苏恒看着那被大锁锁上的屋子,问:“人都齐了?”
其中一个护卫站出来,答:“回大人,一个都没少。”
苏恒嗯了声,薄唇紧抿,面露狠色。
盯着那扇门半响,冷冷道:“让两个人,带上他们的人头,和本相一起去驿馆。”
“是。”护卫也不诧异,抱拳应下。
他们跟随苏恒多年,忠心耿耿,早已养成苏恒吩咐什么便做什么,不会多嘴,也不会迟疑。
阿木尔这边,一回到驿馆便嘟嚷着他要死了,忙让人传随团军医给他治伤。
乌罕力找了他一晚上,一脸疲惫,见他这副模样回来,气得胸腔剧烈跳动。他就知道带着二皇子是个累赘。
阿木尔看到乌罕力,也顾不得身上还痛着,就嚷着让他修书父皇,出兵攻打大齐。
乌罕力脸色顿变得很难看,这个二皇子定是又闯祸了。昨日他听说大齐太后和他同时始终,就猜想这事八.九不离十是他干的。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一回来就毫无大脑嚷着出兵大齐,也不想想他们人都还在汴京。
“二皇子专心让军医上药,有什么事等你上好药,我们关起门来说。”乌罕力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翻话。
阿木尔疼得嘶嘶叫,也只好作罢,改而骂军医下手不知轻重。
军医是给吓得直飚冷汗,等给二皇子上完药,整个后背都湿了。
“什么军医,如此粗手粗脚。”上好药的阿木尔抬腿就是一脚,把军医给踢了几丈远。
乌罕力看不下去,黑着脸开口阻止:“行了行了,自己干得这些蠢事,又何必把气撒在军医身上。”
阿木耳恼羞成怒,欲和乌罕力争辩一二,却有护卫慌张跑了进来,说大齐的丞相过来了。
大齐的丞相来就来了,何故让他们如此慌张?
乌罕力看出不妥,疾步走出房间。
阿木尔本就一肚子气,听说苏丞相来了,心想在这里,他还用怕?于是也气呼呼尾随乌罕力过去。
然而等他来到一看,却被吓到腿软,人轰一声直接跌坐在地。
院子中,整齐摆放了三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