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确实不是普通人家。”宁时没有否认。“我们离开以后,不会提起这里一字半句,请许老伯放心。”
“我相信你。”
空气中传来香而不腻的味道,许莹夫妇在做水煎包。
水煎包有荤素两种,因为肉很宝贵不易得,许莹他们做的是大白菜、韭菜等素馅的。
别看是素馅的,加葱、胡麻、面酱、细盐,也有外酥里鲜的甚佳口感。
宁时找过许老伯后,常常独自出去。宁景秀知道,宁时在为离开这里做准备。他回到院子的时候,宁景秀和刘白正坐在石桌旁吃包子。
宁景秀看到宁时,举着手中白胖的包子朝他晃了两下,宁时肯定,包子的味道肯定很好。
宁时回到屋中,收拾了下,又出了房间净了手,到石桌旁坐下。
“好香啊,阿莹家的水煎包就是好吃!”话音刚落,几个乡亲邻居走了进来。许莹又拿出一屉水煎包。“快来吃,管够。”
不一会儿,石桌旁热热闹闹挤满了人。
“你们坐,你们坐,我家阿柳去搬凳子去了。”宁景秀他们准备起身给水生嫂她们让座,被水生嫂一把拦住了。
只见婚礼上那个倒酒的年轻人挑着几个长条凳走进了院中。“娘,婶子,你们坐吧!”
“阿柳这孩子真有气力,哪个姑娘嫁给他,可有福气啦!”
阿柳便是那个年轻人的名字,也是水生嫂家的三儿子。阿柳有些不好意思,走过来拿起一个包子在大树下吃了起来。
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儿子,水生嫂乐得开怀。“阿柳这孩子,不仅力气大,还孝顺哩,比我家老大老二都聪明。”水生嫂对于阿柳这个孩子是满心的骄傲。
“娘,您别说了。”阿柳不自在地看了宁景秀一眼。
宁景秀没有察觉。宁时睨了过去,闪过难辨的神色。
过了两日,也是天朗气清的好日子。许老伯一家给宁时宁景秀两人送行。有些村民得了消息也来送行。
宁时朝许老伯他们拱手行礼。“去吧,孩子们。离开了,就别回头了。”
阿柳有些怅惘,不过他没办法跟着前去。他们从小就被告诫,出了这个村就再也回不来了。而在漫漫近百年的时间,没有人出过村子。在他们的认知里,外面的世界有抢掠、有杀戮、有战争,是凶恶多过安宁的。
许久未见到外来客的村里人心中浮起些许不舍。此时,以为不会再见的他们没想到,日后还会见到宁时、宁景秀,不过,彼时已是另一番光景,另一种身份了。
和来路不一样,宁时和宁景秀上了竹筏。宁时撑篙,他的动作熟练,并不像第一次撑篙。
两人沿着溪流一路南行,到了开阔的湖面,两岸青山碧树掩映成趣。宁景秀抱膝而坐,一手撑着下巴,看着静谧澄澈的湖面和恬然阔朗的岸景。
到了岸边,宁景秀借宁时朝她伸出胳膊的力上了岸。
“二哥,我们怎么回去?”
两人在外,为了避免身份暴露,便以“二哥”和“阿秀”相称。
“我们往东南边走。”宁时看了看接近中天的太阳。
宁时的方向感很好,虽然周边环境很是陌生,但路是不会错认的。
他们面前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羊肠小道。路的两旁生着荒草,靠近他们的部分,荒草明显被利器砍了半截,齐刷刷地一排。
“阿秀,我背你,我们早点离开这里。”
宁景秀没有宁时的敏锐,但她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宁时运用内力,两腿如平地生风,不过,不想遇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刷刷刷,从两侧大树上飞下几名男子。几名男子的长相大体可以用……歪瓜裂枣来形容,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为首的一个五大三粗,他的神色志在必得:“上次咱们啥也没捞到,今天,嗬……”虽然宁时已经将宁景秀挡住,但是说话的男子已经看到了宁景秀。
宁时、宁景秀都穿着粗布衣,看起来格外好欺,可能没带什么财物,但是劫色肯定是没问题。刚才粗粗一瞥,已经足够惊艳,这么白净妍丽的面容,他们几个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可能此生都没有见到过,真真是陋室明娟。
其他几人听了男子的话,粗鄙地笑了起来。
宁时深觉厌恶,他没给几人多说话的机会。“阿秀,你转过身去。”
只见宁时右手一挥,从身侧抽出一把长刀。这把长刀是他让村里的打铁匠打的,刀刃不算特别锋利,但是已经足够用了。
只见手起刀落间,两三招的功夫,几个歹人依次倒地,脸上定格着一模一样惊愕的表情。
“阿秀,我们走。”
宁景秀转过身,地上一丝血迹也无。
两人继续赶路,淙淙的流水声传来,越来越清晰入耳。一泓山泉出现在眼前,天影也显得开阔疏淡。宁时拿下身上的包裹,拿出里面一方浅色的布包,里面是许莹做的大饼和酱菜。
宁时吃完一张饼,又掬起泉水抹了一把脸,正待起身,他听到异动声,确切地说,是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气息。一个、二个、三个……比刚才的歹人多,有八、九个人。宁时迅速起身,将宁景秀护在身后。
宁景秀看到宁时的动作,屏息细看眼前有什么异常,不过她没有察觉。
“何必隐在暗处鬼鬼祟祟的?”宁时右手摸着长刀的手柄处,敏锐地盯着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