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跳湖吧!”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车旭和宁清都会凫水,他们二人先跳了下去。
“齐安,我会护着你的。”
宁景秀眼里闪过难色,她并不擅长凫水。但是,越来越灼热的感知以及呛人的空气提醒着她,不得不跳了。
四月天,夜晚的湖水还有凉意。宁时抱着宁景秀,他奋力地向前游着,同时支撑着宁景秀的上身,尽力让她的肩部以上露出水面。
这一段游程并不短,两人终于到达岸边,宁时将宁景秀抱了上去,这是一个芳草萋萋的缓坡处。
宁景秀已经晕厥,宁时力气也消耗了大半。
“齐安,齐安。”宁时掐着宁景秀的人中,他双手交叠,在宁景秀的胸口处按压。随后在草地上找到一根草管,擦拭干净后,用草管向宁景秀耳朵里送气。
接着,宁时用草管向她的嘴里送气,宁景秀身体有了一丝浮动。
宁时丢掉草管,他的双唇贴上了宁景秀的双唇,柔然冰凉的陌生触感让宁时心神瞬间震颤,他稳住心神,向宁景秀嘴里送气。
温热的气体在宁景秀的唇齿间溢散开来,渡入了她的喉舌胸腔。她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浮动,吐出了呛进口鼻的湖水。
宁景秀醒了,她看清眼前的人,“二……皇兄”。宁时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湖水浸湿,形容有些狼狈。
宁时将宁景秀扶了起来,两人朝岸边马车停靠处走去。
马车上有软衾,两人用软衾擦拭了头发和衣服。
“回去喝碗驱寒汤,用热水沐浴两刻钟。”
“嗯,二皇兄,你也多注意,别受凉了……”
送宁景秀回宫后,马车折返回恭王府。马车上,宁时的手指轻轻覆上唇边,他的思绪回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当时的他,并无多少绮念,但是潜在的诱惑力攫住了他的心神,直到现在都摆脱不掉,挥之不去。
戍边的敬持将军陈敬收到了一封官家的信。他怎么也没想到,信的内容是让他回京议亲。陈冰玉从未对他说过,信里也没有提过一星半点,怎么就要议亲了?
陈敬快马加鞭回到了京城的敬持将军府。
“妹妹,他们是不是逼你了?”这是陈敬想问陈冰玉的第一句话。
“什么啊?哥哥,你看看我,又不是天香国色,他们逼我作甚?”
“那你是愿意跟宁聿……?”
陈冰玉点点头。
“可我不愿意我妹妹这么早嫁人了,我还想多照顾你些时日,虽然我时常不陪你左右,但是至少在这将军府,你是自在的。”
“哥哥,人生哪有那么多自在。婚姻不是儿戏,我已经深思熟虑想好了,不是胡乱选择,也没有人逼我,而且,宁聿待我还不错。”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陈冰玉面庞浮起一抹羞意。
“可是……”在陈敬看来,小王爷宁聿是个纨绔膏粱,不知世事疾苦,个性也不成熟,是个玩闹性子。这样的人,能真正地关怀和爱护妹妹吗?
“好了,哥哥,你披星带露地回来,好好饱餐一顿,歇息一番。明日你就要进宫面圣了。”陈冰玉将风尘仆仆的陈敬推去吃饭。
宁聿和陈冰玉都无双亲在世,他们的婚事就由他们的至亲,也就是他们的亲哥哥出面商议。
陈敬坐在御书房,总觉得有几分怪异。他第一次不是来禀报战事,而是在为他的妹妹商议亲事。
其实,宁聿的婚事絮凝皇后作为代表就好,身为一国之君的允明帝亲自出面,更多表明了男方对于婚礼的重视。
“陈将军,你有什么条件,与朕提便可。”
允明帝一句话下来,陈敬下意识就回了“臣不敢”三个字。
“没什么不敢的,直接说,不必兜圈子。”
“陛下,微臣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与她感情颇为深厚,臣希望她能过得安宁幸福。臣只有一个条件,小王爷如果娶了我妹妹,以后不要再娶妻纳妾。”
允明帝瞪大眼睛,声音蓦地高了几分:“好一个不要再娶妻纳妾,你说的这个条件不说一个王爷了,就连平常男子都做不到,未免太苛刻了。”
“臣的妹妹单纯明净,臣不想她在女人成群的后院磋磨了性子。况且这样的男子,也不值得我妹妹嫁与。”
“大胆。”允明帝厉声道。
“臣有罪。”陈敬立时跪下,但脸上没有一丝畏怯。
允明帝盯着他看了片刻,缓缓道:“朕……允了。”
陈敬起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待他反应过来,朗声道:“谢陛下恩准。”
宁聿和陈冰玉的婚事,定在了八月初八,此日为五合吉日,最宜嫁娶、操办喜事。
这几日,尚书房的宁聿明显情绪高涨,大学士授课他也听得认真了,课业也做得积极了。
“我说小王叔,我知道您不久就要大婚了,但你别用那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行不?”宁昶忍不住,把心里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宁聿:我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有一点却是让宁聿有些苦恼的。自从陈敬回来后,宁聿去敬持将军府就没那么顺利能见到陈冰玉了。
有两三次,陈敬亲自出面,客气地与他谈心谈天一下午,压根不提陈冰玉的事儿。
宁聿心道:我说未来的大舅哥,你能不能不像防贼一样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