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
末了,她起身走向一边的柜子,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按在桌面递给他。
“协议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直接签字,有问题的话,联系这个号码。”
“还有这个。”宋池鱼取下无名指处的戒指,放在他面前,“还给你。”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背影潇洒。
徒留男人坐在原地,身形隐匿在黑暗里。
翌日是晴天。
宋池鱼昨夜没有回主卧,而是掉头去了顾盼的房间,睡在了顾盼的身边。
解决了一件压在心底的大石头,当晚她睡的很好,一夜无梦。
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家搬家公司,约了下午的时间。随后她去了主卧,里面空无一人。
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目光不经意落到抽屉最深处一个背下去的相框,宋池鱼的表情愣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
都结束了。
她抱着衣服起身,步子最后在门边停下。男人正垂眸站在门边,眼下青黑,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没换,下巴处冒出了一些微小的胡茬,看上去像是落魄了很久一样。
他没和她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很久。
眸光里含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宋池鱼受不了这种逼仄的环境,垂着眼从他身边径直路过,飘散的酒气落入她鼻息。
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他冰凉的手指。
他拽住了她的手腕。
“有事?”
宋池鱼昂头看他,语气淡然。
顾渊低眸看她,嗓音沙哑,还带着室外的凉意:“你跟季辰南在一起了?”
“?”
宋池鱼被他的话逗笑。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反告一嘴我出轨吗?”
手腕上的束缚立刻变紧,他弯下身子靠近她脸庞,漆黑的眼眸里藏着之前从未见过的东西,语气压抑:“你真和他在一起了?”
宋池鱼没出声,落到顾渊那里就是默认。
他语气更重,带着怒意:“他五年都没回国,你知道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吗你就和他在一起?你难道就不怕又被人骗?”
话一说出口顾渊就愣住了。
卧室里的窗户没关好。
微风带起了纱织的窗帘。
“被人骗?”宋池鱼抬眸看他,眼眶微红,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苦涩,“那他有顾总的骗术厉害吗?”
顾渊愣在原地。
身子半晌没有动弹。
宋池鱼径直摆开他的手走出去。
步子杂乱无章还带着急迫。
一路走到顾盼的卧室,小姑娘还睡的香,床头放着昨天在K记里得到的玩具。
轻手轻脚地把衣服换上,宋池鱼在下楼的时候收到了季辰南发来的短信。
【季辰南:醒了吗?】
【宋池鱼:嗯。】
【季辰南:需要我过来接你吗?】
【宋池鱼:不用。】
消息发过去后对方便没再回复,她也没当回事,径直去了厨房,把早餐给顾盼准备好。随后取下围裙,刚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了倚在墙边的男人,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刚刚我话说重了,是我的问题。”
在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
“但和季辰南在一起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宋池鱼转身面向他,语气冷漠。
“所以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件事的呢?”
“现任?前夫?还是盼盼的亲生父亲?”
顾渊定在原地,身上的酒气消了一点,阴沉的目光落到她没有笑意的脸庞上,半晌开口:“协议书我还没有签字,所以从法定意义上来说,我依旧是你丈夫。”
“那等你什么时候签了协议书再来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好了。”宋池鱼低声说。
顿了几秒,她又张口补充道:“另外,我没和季辰南在一起。”
“所以麻烦你不要随意编造我朋友的八卦。”
女人身影远去。
男人依旧站在原地,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苦涩的笑。
-
宋池鱼刚出门就看到了季辰南。
他就站在车边,穿着长款风衣,戴着金边眼镜。
想起早上顾渊那莫名其妙的一席话,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走过去,问:“你很早就来了?”
“没有,我是刚到。”季辰南开口回答,语气温柔。
宋池鱼不信,她抬头,语气冷漠:“顾渊早上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了,你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
季辰南似乎不想承认,他轻笑着说:“怎么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宋池鱼双手插着口袋,柔顺的长发在日光下发亮,薄唇微勾,讥笑着反问:“我不清楚吗?”
她顿了顿继续说:“季辰南,我让你帮忙,只是给你一个所谓补偿我的机会,但那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干涉我的生活,如果再有一次,我不介意再换一个律师。”
车边的男人闻声,眸光不自觉暗了暗,压下胸口的怒意与愤恨,他昂起头,面上依旧是一副温温柔柔的表情。
“我这也不是怕你受委屈吗?就多说了几句,想不到顾总居然还有打小报告的习惯。”
话里话外都是嘲讽,宋池鱼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她现在也懒得去和他争辩什么,只低着头问:“还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