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回来了!”她面露喜色,语气里带着惊讶,伸手随意地往围裙上擦了擦,取下围裙就走到她面前:“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妈妈也好提前准备准备。”
宋池鱼看着她手上被泡皱的皮肤,喉咙不禁一哑,低声问:“我之前不是给你叫了阿姨吗?她人呢?怎么还是你在收拾?”
宋澜拉着她胳膊走向沙发,温声解释:“你爸工作忙,家里平常就我一个人,阿姨就算来了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我就让她回去了,也免得浪费钱。”
“我给你的钱还不够花吗?”
宋池鱼皱起眉头,迈出的步子瞬间停住,看向她的眼神压迫十足。
宋澜脸色微变,沉默了半晌才低声说出原因。
“你爸爸…你爸爸他最近急需用钱,我就把你给我的那张卡给你爸用了。”
女人的语气卑微又小心翼翼,一时之间竟给宋池鱼直接气笑了。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那他要是让你去死呢?你也跟着去吗?”
宋池鱼咬着牙,尽力压下胸腔里的怒意,但话语还是说得重了。
站在一旁的季辰南表情凝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爸爸他不是那样的人!”
宋澜直接高声反驳。
“不是那样的人?”宋池鱼冷笑着反问:“出轨还出的理直气壮的人吗?利用别人害得人家跳楼自杀的人吗?”
宋澜表情瞬间僵硬,瞳孔放大,似乎还没从她的后半句话中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
她伸长双手抓住她的双臂,语气里全是震惊。
季辰南站在一边,眸光也有些闪烁。
“你还不知道吗?”宋池鱼掰开她的手,轻笑道:“顾渊的父亲顾平,就是当初和宋康一起投资创业的人,也是后来被宋康出卖,被债主逼到只能跳楼自杀的那个人。”
她的眼角泛红,嗓音变得喑哑。
这些事情她在结婚第一年便全部知晓了,从派去跟踪顾渊的私人侦探那里。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直接阻断了她想离婚的心思。
毕竟这是他们家欠顾家的。
他要报复,那就让他报复好了。
等时机到了。
两不相欠。
她再也不需要为宋康还债。
“现在你明白顾渊对我的态度为什么那么恶劣了吧?”
宋池鱼眼眶含着泪,红着眼看着已经呆滞地坐倒在沙发上的女人。
宋澜依旧是一副没缓过来的样子,她嗫嚅着嘴唇,呆了几秒才慢慢开口,话里话外依旧是在为宋康开脱:“可你爸爸他不是那样的人啊?这中间肯定是出现了什么误会之类的,等他回来了我们好好聊聊行吗?”
宋池鱼瞳孔闪烁,似乎没有想到宋澜已经变成了眼前这副样子。
她收起眼泪,冷哼一声:“误会?”
“那可能只有你会这样觉得吧?”
言罢立刻转身面向季辰南,从他随身带的包里拿出宋康这几年的调查记录。
文件摊开递到她面前,上面是这几年以来宋康涉及非法转移财产的证据。
“事实就摆在你眼前,你还要相信他吗?是不是非要等他进了监狱,把我和你都拖下水了你才能罢休?”
“我……”宋楠一时卡壳,看着面前的文件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门外突然响起起汽车停下的声音。
走进来的人是宋康和他的律师。
“你怎么来了?”
宋康看见她,表情有些不豫。
宋池鱼面色冷漠,平静地收好那些文件,随后重新递给身后的季辰南。
“来看我妈,不可以吗?”
她答,语气里全是嘲讽。
客厅里一时显得有些拥挤。
宋澜依旧呆坐在沙发上,表情灰暗。
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则安静地站在她身后,沉默着一言不发。
宋康背着手,头顶露出几缕白发,眉眼含着愠怒,似乎是不满她这种态度。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她嘴角微勾,讥讽一笑,“魏诚然的父亲嘛!”
“我知道的。”
理所应当地换来了一场勃然大怒,宋池鱼心里比谁都清楚。
男人的巴掌没有犹豫扇在了她的脸上,力道依旧重到打伤了嘴角,她被打得别过脸去,长发盖住的半边脸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反而是像习以为常一般,昂起头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宋董事长的脾气就那么差吗?”她轻声问,随后又慌忙失措地拍了怕脑袋,紧跟着笑了一句:“不对,怎么能叫宋董事长呢?毕竟马上,盛世就不姓宋了,不是吗?”
“宋、董、事、长?”
最后四个字,她是一个字一个字对着宋康说的,语气讥讽,似乎是在故意地激怒他。
宋康果然被激怒了。
气急攻心,他一时竟站不稳身子,从桌边拿起来的玻璃杯也没能准确砸到宋池鱼身上,落到了她脚边,碎了一地的玻璃。
宋池鱼目光淡然地看着他发疯。
他被身边的律师扶着,勉强站稳身子便是对她破口大骂:“当初要不是你非要和那人结婚,我宋康现在会变成这样?你现在还来说我?”
“这不就是报应吗?宋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