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过意不去地在心底跟他说了声对不起后,小声道:“那封信......是我自己不小心扔的,跟你没关系。”
江尧哦了一声,好奇道:“什么信啊?为什么会认为落在我这?”
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仔细,许柚有点慌。
林冉笑了声,仗义地帮她圆过去:“是我的错,是我拿来偷看了眼,上周坐过你位置跟梁子豪聊天......我还以为是我不小心放在你这的,原来不是啊,我还回去了。”
“对。”许柚感激地看她一眼,也跟着附和,“都怪她。”
江尧歪了歪头,总觉得怪怪的,两人一唱一和,怎么听都像在撒谎。但别人不愿意说的事......他也不好强求。
他站直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行吧。”
这一茬事,就算是过去了。
回家的路上,许柚放松了许多,不再不开心,也不再绷着自己,独自生闷气。
虽然最近发生挺多事的,心情起起落落,但到了这一刻,她发现很多东西都被她想开了。
林冉觉得这事实在是太乌龙了,还有些滑稽:“怎么办?你还打算告白吗?”
许柚果断摇头:“不了。”
林冉:“放弃了?”
许柚嗯了声,笑着说:“就当朋友吧,朋友也挺好的,或许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林冉被吓了一跳,“哈?一辈子的朋友?”
那不更难过吗?
她不懂。
许柚却说:“年少时的喜欢确实很懵懂也很青涩,就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敢,什么也不会,凭着本能随着心去做,但是有多少这时候产生的感情是真的可以走到最后的?我听说高考是分手的高峰期,与其分开后两看相厌,还不如不要在一起。”
林冉淡笑道:“你这安慰自我的境界挺高的啊。”
许柚也自嘲了一下:“我也觉得。”
江尧这么优秀,性格、能力、家境,通通都是她比不上的。他就像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像夜晚天上亮着微光的繁星,看似很近,却隔着她怎么也横跨不了的距离。
所以,她想明白了。
星星看着就好,没必要非得摘下来。
她不摘了。
放弃了。
-
江尧等梁子豪值日完就下楼离开。
走出校门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刚刚的那件事儿,有点愣神,差点儿撞到人都没发现。
还是梁子豪提醒他,才避免了一场“事故”。
梁子豪觉得他有点不对头,没忍住勾他肩膀,嘲讽:“啧,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下午数学考试里的题目吧?不会吧?居然连这种普普通通的数学月测都能将你难倒,那我放心了,这次月测出的题确实有点恶心哈。”
江尧冷冷地瞥他一眼,嗤了声:“恶心的是你吧?”
梁子豪被怼了一下,无趣地咂咂嘴:“确实挺恶心我的,你不也被恶心到了吗?瞧这魂不守舍的样儿,怎么样?很难吗?”
江尧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想在我身上找安慰感?”
梁子豪切了一声:“我需要?”
梁子豪的数学确实挺厉害的,但是也没到江尧那种程度。
而且他英语极差,每次总分都会被英语拖下一大截,还被林冉嘲笑过。
梁子豪看见江尧家的车已经停在了校门口,先一步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钻进里面,还乖巧地喊了声:“周叔。”
“哎。”被叫周叔的司机透过后视镜往后扫了眼,“江尧呢?”
“后面呢。”
梁子豪坐好才发现副驾位上还有一个人,正没精打采地拎着一包薯片吃,还冲刚来到车旁准备上车的江尧,斥了句:“怎么这么慢?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
梁子豪嘿了一声:“呓姐,你怎么也回家啊?”
禹城一中高三是全寄宿的。
而且一个月才放一次假,平时周末只放半天。
江尧边进来边听见江呓说:“有点不舒服,回家看看医生。”
梁子豪:“哪儿不舒服?”
江呓摸了摸额头,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声音倒是挺柔弱的:“发烧了吧?”
梁子豪抽了抽嘴角。
莫名想交流一下如何没病也能装病请假的小技巧。
江尧没理他们,在车上闲闲地坐着,时而看一眼窗外。
外面是人来人往的学生和家长,还有一水的私家车。
马路对面好几家店铺门口都围满了一中的学生,有说有笑。
江尧扫了几眼后,突然将视线定格在了某一处。
奶茶店前,一个穿校服背着白色书包的少女站在路边跟身边的朋友说话。
细碎的刘海被风吹乱,挡住清秀的眉毛,却将那双水盈盈的双眸露了出来。
她时而勾唇笑笑,时而惆怅又难过地瘪了下嘴。
不知道在说什么。
脸上的表情是开心的,可铺着笑意的眼神清淡又冷静,不停眨巴的双眸有种湿漉漉的错觉。
说话时还仿佛带着某种释然和笃定,可惜离得太远,他并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只能透过表情去判断。
梁子豪见他在发呆,甩了甩手:“看什么呢?”他也朝窗外看去,眼尖地捕捉到两个人,“咦,林冉和许柚......她们在干嘛?真厉害,天天喝奶茶也不嫌腻,女生真是神奇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