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起辞把她紧紧搂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无声地哄着她。
“郁起辞——”
“在。”
“郁起辞——”
“在。”
……
来回数遍，她呜咽出声。
郁起辞心疼得要窒息，像是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心脏。
那一夜，他们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他知道她需要充足的睡眠以应战明日，才哄着她回去睡觉。
“乖，明天我陪你去，在外面陪着你，等你考完，带你去玩，好吗？”
陆星旖抽噎了下，“好。”
他们不知，楼上三楼，陆为修和沈明诗在默默看着两个孩子。
陆为修咬着牙想下去，被沈明诗拦住了，“旖旖明天高考，你别去扰乱她情绪。”
陆为修气得不想说话。哪里是他在扰乱旖旖？分明是这个小子。
沈明诗还是摇摇头，不让他下去，“这孩子也是有心，特意从B市赶回来。”
陆为修看着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的身影，“至于抱那么久？”
沈明诗笑道：“你不懂年轻人。”
陆为修哼了一声。
早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好心，果然了，旖旖还没高考呢他就忍不住了，要是高考完去上了大学，那还了得？
不在一座城市也就罢了，要是在一座城市，那……
陆为修很想很想下去把他们分开，可惜沈明诗无论如何也不让。他叹着气，再不下去，女儿都要被拐跑了。
还好，不到十点，他们就看到陆星旖和郁起辞分开，说了几句就回来了。
沈明诗笑道：“这孩子向来很有分寸的。”
“……”陆为修不想说话。
-
陆星旖高考时，郁起辞在外面等她，等的过程中，想了很多很多。
他原是打算，她高中毕业后他就和她在一起，可是忽然，他又无措了。……她会答应吗？
骄阳烈烈，等她考完最后一科，一把扑进他怀里。
郁起辞熟稔地接住她，眼角带笑，“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正常发挥，没出意外。”陆星旖嘿嘿一笑，“准备带我去哪玩呀？”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为了他这个玩，陆星旖可是特意不让爸妈来接送她的，一脑子的好奇，双眼发着光。
郁起辞带她去了新开的游乐园。
“玩一会，我们就去吃好吃的。”
陆星旖：“好啊！”
她很久没和郁起辞一起来游乐园了，上次来还是初中的时候。陆星旖突然又有些难过，蔫蔫儿地说：“你都好久没陪我来了。”
她有多难过，郁起辞的难过就是她的两倍。他摸摸她的头，“以后你想来我都陪你来，任何时候。”
他的这句承诺，无疑摘掉了陆大小姐的芳心，她的心情稍稍恢复：“就这样说定了！”
“好。”他无有不应。
陆星旖很幼稚地想坐旋转木马，还很矫情地非要他抱上去，坐完后又要他抱下来。郁起辞陪她一起坐，她要抱，一张开手他立马到位。
这份宠劲儿哦，可把周围人给酸死了，几个阿姨善意地看着这边，感慨道：“现在的小情侣感情可真好啊！”
哎哟，还抱来抱去的嘞！
陆星旖听见了，想解释一句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佯装没听见。
爱怎么讲怎么讲吧，越解释越不清楚。
郁起辞也不知道看没看出来她听见却假装没听见，只是她感觉他的心情好像更好了？
吃完东西送她回去时，郁起辞忽然问了个问题：“旖旖，高考结束，就是大人了，以后不会再有人管束着你恋爱了，有没有……谈个恋爱的打算？”
这个问题，可惜说是很直白了。
直白到，陆星旖都不敢看他。
她眨了下眼，半晌没有动静。
直到他再次叫了一声，她才恍若刚刚回神地：“啊。有吧。如果……如果遇到喜欢的话。”
郁起辞几乎是立刻地追问：“那现在呢？遇到了吗？”
陆星旖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来他的意思。
她别开脸，“不知道。”
小姑娘，脸皮薄，喜欢装傻又充愣。
郁起辞轻轻叹口气。
“不着急。”他的声音很轻。
-
成绩出来时，陆星旖果然是正常发挥，甚至有点超常，反正这个成绩，国内几乎所有的学校所有的专业都可以随意选了。
在陆为修憧憬的目光中，陆星旖填了Q大的摄影专业。
陆为修笑容一僵，“Q大？”
陆星旖：“是啊爸爸。”
陆为修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即使知道这个选择纠不出错，即使知道这是最好的学校之一……他也依然挡不住那颗老父亲的心的难过。
果然，是一座城市，一个学校啊。
唯一能庆幸的，大概是不是一个专业吧……
陆为修沉沉叹了口气。
他知道，郁起辞拐走他家的白菜已经胜券在握了，目前进度为百分之八十。
不可能不成功。
陆星旖抱抱他，对他突如其来的难过不明所以，瞎猜了个理由，安慰道：“爸爸，我喜欢摄影呀。我想走很多很多的地方，拍很多很多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