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止的周身染着光晕,将他乌黑的瞳仁折射出浅浅的蛊惑之色。
他抬手用指腹拭去她额头上无意间沾上的土粒,忽地对她笑了起来:“七七,你在做什么?”
“没,没有。”
南穗怕南祁止知道里面装的东西,她小动作地用脚快速把一侧的土埋进坑里。
下一秒,她看着少年蹲下,他修长白皙的手将盒子捧起来,抬头看她。
南穗怔住,眼前的少年倏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褪去了青涩,眉眼深邃阴沉,赫然是长大后的傅景珩。
他起身,唇角扬起弧度,然后在她的面前。
狠狠地将她的盒子扔在地上。
……
南穗被噩梦惊醒,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盈盈月光透过缝隙丝丝缕缕倾洒进来,不远处有几道流浪猫的叫声。
她俯身端起床头放着的水杯喝了几口润着干涸的嗓子,凉水顺着喉咙流下来,浇透她焦躁的情绪。
南穗看了眼手机,才凌晨四点半。
她光着脚走到窗户旁,刚要拉上窗帘,南穗看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伫立在楼下。
夜色朦胧,傅景珩倚在车旁,指尖夹着一抹猩红,眉眼隐匿于黑暗之中看不清情绪。
待猩红散去,他站起身,背影孤寂落寞,而后转身开车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2-0601:21:28~2021-02-0702:4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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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掠夺
南穗在窗边待了会儿,回到床上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索性捧着剧本将遗忘的剧情与台词重温三遍,以防不备之需。
重温过后,南穗看到温馨给她的微信转发了一条联系方式:【穗穗,这是梁越的手机号。】南穗发了个“ok”的表情包。
等下午四点半,临出门前南穗想了想,拨通梁越的电话。
梁越是肯定知道来找他教学的人是她,只是她不确定因为傅景珩的关系,他会不会放她的鸽子。
正当她思忖着,话筒那边传来男人懒散的声音:“什么事。”
南穗也不确定梁越知道她是谁,她道:“我是南穗。”
顿了片刻,梁越的语气漫不经心地道:“我听出来了,怎么?”
“……”
听梁越的意思,他好像对今天的训练忘得一干二净。
南穗声音迟疑:“咱们之前不是约好了下午去俱乐部的吗?”
“是有这回事。”梁越像是刚想起这件事,只是话锋一转,他道,“昨晚见傅景珩了么。”
南穗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清晨的那一幕。
楼下的路灯未开,映着月光他的影子被拉得极长,将他的侧脸照得晦暗不明。
梁越轻描淡写道:“这段时间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总是一个人身边也没什么亲近人的照顾,万一受了什么刺激做点令人担惊受怕的事情也说不定。”
南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她声音轻颤:“什么意思?”
不论是南祁止或是傅景珩,经过那些事后,南穗隐约能感觉到他的性格极度偏激,情绪波动极大。
“也没什么,从小一个人被亲生父母满腹怨恨地长大,心理上有创伤。”
梁越声音淡漠:“本来他在国外经过长期的治疗已经痊愈得七八分,谁知道回国之后怎么又成了这副模样。”
他的话,像是一根棍子狠狠地敲在南穗的头上。
从重逢那时起,南穗能看出来傅景珩举手投足间充斥着矜贵的气质,他做什么事都极沉稳,她下意识觉得他应该过得很好。
也许是她根本没有去剖开那深层的表面,也没有仔细想过他是怎么回到了傅家的,他在傅家过得好不好,为什么有心理创伤,她一概不知。
她的脑海里仅存着梁越对她说的话。
-谁知道回国之后怎么又成了这副模样。
梁越的话,无比准确地,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刺入她的心脏。
是因为她,傅景珩才会变得如此。
静默许久,南穗低声询问:“那他……”
梁越淡道:“没什么大事。”
他轻笑着,说出来的话如过眼云烟,却仿佛一张张牙舞爪的屏障将其笼罩,一点点地收紧她的呼吸。
“能有什么事。”
“反正他早就死过一次,也不差这一回。”
……
挂断电话,南穗脸色苍白,她坐在床边,抬手裹着被子。
明明将近五月的暖温,一股冷意深深地刺入骨髓。
南穗不明白梁越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想问,可再拨过去,那边已经是关机状态。
休息了十分钟,她进浴室洗漱,开车去俱乐部。
一路上,南穗开着车窗,风顺着刮在她脸庞,将她躁郁情绪缓缓吹散。
跟着导航朝前驶去,一个半小时后,沿路风景大变。
视野里是延绵不断的山峰,远处盘山路蜿蜒曲折,围山一周挂着飘扬的彩旗,此时傍晚,沿路的炽灯大开,灯火通明。
南穗往前开了几分钟,随后看到一片柏油路面的大场地。再往前,那里伫立着一幢平层房,视野宽阔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