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之前的耿微然那么单纯?是因为他的家世足够纵容他单纯。可见,单纯是奢侈品,不是人人都能幸运地拥有它。
“耿微然,你搞清楚,狂风暴雨里给钟行远送姜汤的是我,不是我们!”
凭什么,耿微然一句话就想冒领她的苦劳。于澜不答应。
“好好好!是你,是你,都是你!于经理,你辛苦了。请品尝我精心烹饪的爱心五花肉。”耿微然将一片五花肉放进于澜的盘子里,“再搭配伯母精心准备的爱心香油。哇塞,好满足好满足啊!”
耿微然闭上眼睛。表情好夸张好夸张啊!
三个人吃着麻辣烫。耿微然不再和于澜说钟行远的事情,而是和陈巧兰闲聊天。
于澜发现耿微然很能聊,一向寡言少语的她老妈,被他哄得很开心,主动说了不少话。要不是于澜不时提醒,恐怕陈巧兰要把于澜的老底都给揭了。
三个人吃性正酣,屋子的大门开了,于潮回来了。他穿着雨衣,像个雨人。
陈巧兰首先迎上去,帮他脱雨衣。“你怎么回来了?上午不是说不回来吗?”于潮说:“我还是想回来。妈,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红烧肉?于澜看看自己盘子里的五花肉。怪不得她老妈独自在家,也买了这么多菜,原来是准备于潮回家吃的。现在……红烧肉呢?
“于潮!”于澜说,“先去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于潮不理会于澜。他放下自己的书包,走向餐桌,拿起于澜的筷子,夹住于澜盘子里的五花肉,塞进自己的嘴里。他问:“我的红烧肉呢?”
于澜说:“红烧肉浓油赤酱,吃多了不健康。”
“对对对!”耿微然忙不迭地点头说:“白汤煮五花肉,对身体好!”
“哟嗬!”于潮放下筷子,仿佛他这才注意到耿微然的存在,“这位客人贵姓啊?不认识。”
他哪里是不认识耿微然,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他肯定记得在医院见过耿微然。
“你好!我叫耿微然,茂德地产服装类招商部经理,于澜的同事。上次于澜晕倒,我们在医院见过。”耿微然冲于潮伸出手,他想和于潮握手。
于潮不理会耿微然。他又拿起于澜的筷子,稳稳地夹了一块豆腐,吹了吹气,塞进嘴里。
于澜看他眉头先皱后展,知道他肯定烫死了,但是他强忍着,不在耿微然面前显露。
她这弟弟,怎么对耿微然如此大的敌意。
耿微然悻悻地,冲于澜耸了耸肩。
“对对对!上次于澜晕倒,多亏小耿把她送到医院。”陈巧兰忙着打圆场,耿微然是客人,她不能让他太难堪,“这孩子真不懂事,没礼貌!快去洗澡,不洗澡不准吃饭!”
于潮到底有点怕陈巧兰,乖乖去洗澡了。
陈巧兰又忙着招呼耿微然。“小耿,你别客气,多吃点啊,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再去给你弄一碟香油。”
“谢谢伯母。伯母,麻辣烫对我来说,就是好东西。”
无语,麻辣烫,呵呵。
陈巧兰看了于澜一眼,问:“你笑什么?”于澜摆正表情。她笑了吗?“我没笑啊!”
陈巧兰说:“你一直憋着笑。两个人都不懂事,有客人在这里,真不礼貌!小耿,你别介意啊!他们姐弟从小被我惯坏了。”
“不介意,不介意。伯母,我就喜欢于澜这个样子,我一点儿也不介意。”耿微然才是那个偷偷憋着笑的人。
陈巧兰到厨房去弄香油碟。耿微然摇头晃脑地说:“惯坏了,嘿嘿嘿。”
于澜不说话,微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耿微然痛得面部抽筋,他穿的是拖鞋。“小姐,我得罪你啦?”
“我高兴!”于澜淡淡地说。
于潮洗完澡,也出来吃麻辣烫。他吃得心不在焉,一双眼睛总在耿微然身上打转。耿微然明明看见了,却装作看不见。视而不见的本事,耿微然现在也学得差不多了。
吃完麻辣烫,于澜和陈巧兰收拾碗筷。耿微然要帮忙,陈巧兰说什么也不让他动手。
于澜跑进跑出,只见耿微然和于潮,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椅子上,大眼瞪小眼。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大家都是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孩子,又是动口不动手啊!
碗筷收拾完毕,大家看了会儿电视综艺,陈巧兰给大家分配今晚睡觉的地方。
于澜睡自己的卧室,耿微然睡于潮的卧室。
于潮的卧室其实不是卧室,是一个小小的杂物间。摆着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走进去转身都难。
虽然于澜比于潮更少回家,但是于澜在家里的地位不可撼动,她的卧室才是真正的卧室。
“我睡哪儿?”于潮闷闷地问。“你睡客厅的沙发。”陈巧兰说。
“那不行。客厅的沙发怎么睡?”于潮很不高兴。
耿微然说:“我睡客厅的沙发吧。我以前做背包客,经常睡别人家的沙发。我习惯了。”
陈巧兰说:“小耿,你来我们家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睡沙发呢?要不你和于潮都睡床?”
耿微然和于潮均是一愣。耿微然立刻笑嘻嘻地说:“我可以!”于潮大声说:“我不可以!我睡沙发行了吧!”
耿微然进去睡觉了,于潮还在骂骂咧咧。“什么客人!霸占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