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衍手撑着桌子,唇边笑意未消:“这样不闷吗?”
……傅北瑧磨磨蹭蹭地将纸巾拿下。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段时衍把她在逛到甜品店时选的蛋糕切下一块,放到她桌前的空位上:“不尝一尝吗?”
傅北瑧了无生趣地盯着桌上这块造成她社死现象的“罪魁祸首”。
“尝,当然要尝!”
她拿起叉子,气势汹汹戳进了无辜的小蛋糕里。
动作不像是要吃一块蛋糕,反倒更像是么么报复性分尸现场。
段时衍看着她手下那块可怜的蛋糕,唇角极浅地往上扬了扬,同样拿起叉子往嘴里放了口蛋糕。
她的眼光向来好,挑中的蛋糕,很甜。
傅北瑧回家后跟顾予橙聊天,本来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点安慰,结果从她满屏的哈哈哈中才得知,原来在火锅店庆生这个梗,此前早就被拍成视频在网上火过一圈,还有不少人就是为了体验这项服务,才专门带着蛋糕过去店里。
傅北瑧:“……”
怪不得火锅店的店员连唱生日歌都唱得那么齐,敢情一个个的都是熟练工!
顾予橙隔着手机没良心的在那儿笑了半天,才跟她说起正事:“……我家棉花糖最近精神不好,我明天要带它去趟宠物医院,你要不要一起来?”
棉花糖是顾予橙养的一条拉布拉多犬,傅北瑧从前每次去顾家,都会看到它摇着尾巴过来亲昵地舔舔她的手和她打招呼,她对棉花糖好感度很高,听顾予橙这么说,当然一口答应。
顾予橙家的棉花糖今年九岁,在狗的寿命里已经算是条老狗了,傅北瑧次日过去,它显然还认得她是主人的朋友,傅北瑧伸手要抱它时,大狗也没有反抗,而是乖乖趴进了她怀里,还跟过去一样舔了舔她的手。
到了宠物医院,棉花糖被带进医生办公室,一系列检查下来,坐班的医生只说没么么大问题,只是狗狗年纪大了,小毛病总是有的,让顾予橙不要太担心。
棉花糖被护士带着做了半天检查,整只狗比来时更蔫哒了,顾予橙还在办公室跟医生说话,狗狗便被护士交到了傅北瑧手里,傅北瑧看得心疼,揉了揉它的脑袋:“乖了,一会儿干妈给你买肉骨头吃,好不好?”
棉花糖朝她大声汪了一声,大有种交易已定不能反悔了的意思。
傅北瑧被逗笑,刚想说点么么,就听背后有个人叫她:“北瑧?”
她闻声转头,向身后看去。
宋彦承就站在距她几步外,垂眼定定地看着她。
噢,是他啊。
傅北瑧扫了宋彦承一眼,就把头转了回来,只当没看见还有个人在那儿,继续自顾自地和怀里的棉花糖说话。
宋狗有她怀里真正的大狗狗可爱吗?
当然没有。
既然如此,她干嘛还要分出眼神给不相关的人。
倒是宋彦承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主动走过来跟她说话:“瑧瑧,好久不见。”
傅北瑧头也不抬,敷衍地应了句:“哦,好久不见。”
她嘴上说着“好久不见”,语气里却透出股浓浓的“赶紧滚吧再也别见了”的意味。
宋彦承想听不出来都难。
他心中涌起几分淡淡的不悦,按照他的个性,在傅北瑧摆出这样一副态度时,他应该调头就走才是。
但另一种莫名的冲动压在他肩上,让他的脚步停留在原地。
宋彦承顿了顿,才缓声找了个由头问她:“时装周的事,我有帮你说话,你看见了吗?”
傅北瑧点了点头。
她要是说没看见也就罢了,但她这一点头,让宋彦承接下来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嗓子发哑,一时竟不知该从哪里开口。
他想问,你既然看见了,那……为么么其他人发的,你都有一一互动,只有我,被你视若无睹地忽略了过去。
你是像那天我看到的视频里表现出的那样,一点都不在意我了吗?
这样的话,宋彦承不论怎么样都问不出口。
他只能勉强扯开嘴角,带着隐隐的懊悔和希冀,别扭地同她说:“咳,瑧瑧,虽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婚约了,但两家的合作还是在的,我未尝不能跟你从朋友做起,再慢慢……”
他话音未落,就见傅北瑧终于抬头,满脸匪夷所思地看向他:“你在说么么猪话?”
她好不容易摆脱掉这门婚约,是嫌自己的生活过得太痛快吗才要跟他做朋友。
再说了,他那种纡尊降贵的口气算怎么回事,这狗东西是真拿他自个儿当头蒜了??
傅北瑧深吸一口气,她抱着棉花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从宋彦承身边走过:“劝你说点人听的话,我现在怀里正抱着世界上最可爱的狗狗,别逼我抽出手来扇你。”
棉花糖配合地叫了两声:“汪,汪汪。”
宋彦承面色难看得厉害,他紧绷着唇角,直到耳边传来“啪”的一声,手背上一阵痛感袭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么么。
——在看到傅北瑧要从他眼前离开时,他手上的动作竟比大脑更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
然后,他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拍了下来。
仿佛他是么么让她避之不及的脏东西,连碰都不愿意让他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