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颂自觉丢脸,出言制止了舒刃的栽赃。
只要他不承认,那么舒刃所说的一切,都是对他的污蔑。
了然地挑挑眉,舒刃及时住了口。
“殿下到属下这边来,有何吩咐?”
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怀颂吭哧了半天才开口道。
“茵茵好像看到你的时候,会吃的多一点,你同我一道去。”
好一条敬业的舔狗。
即便再替怀颂心有不甘,舒刃也不能违逆了自家主子的吩咐。
“是。”
低头穿上鞋子,走到桌边抱起汤锅,舒刃垂首站在怀颂身后,等待这个小祖宗心情好点后再出发。
抱胸打量着自家小侍卫,怀颂越发不爽。
明明面上已露出疲态,为何却仍旧能够在那慵懒中寻到迷人的味道。
发冠无论什么时刻都那般整齐,定是为了勾搭府中侍女。
还有那白净的面孔,绝对是在外头轮值时躲进树荫里偷懒了!
好哇,被他抓到证据了。
“你!把头发散开!打乱!”
“哈?”
舒刃莫名其妙。
“还要等本王说第二遍?”
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质疑时,怀颂通常会将‘我’换成‘本王’来对舒刃讲话。
再不照做主子便会生气了,舒刃权衡了一下怀颂的拳脚,还是迟疑着将脑后束发的红绸取了下来,手指插进发间拂动了几下。
黑亮柔顺的长发披泻到肩上,映衬得舒刃的面色更是欺霜赛雪,眼尾两抹殷红艳丽得几乎像要滴下血一般。
怀颂看得有些愣怔,想到秦茵对他的迷恋便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怎么更好看了。
这个小侍卫究竟吃了什么仙丹妙药?
“殿下?”
舒刃尤为不解,这小倒霉蛋折腾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你怎会如此女气?”
舒刃错愕,以为怀颂知道了内情,不由失了稳重,搓揉衣角的动作也局促起来。
“殿下……属下是……宦官啊。”
看到小侍卫眼瞳里轻颤的水光,怀颂瞬间懊悔不已。
他怎的又刺痛了小侍卫的心?
“束上吧。”
从地上捡起那条暗红绸带挂在舒刃的腕上,顺便拿过被他单手擎着的汤锅抱在臂弯里,怀颂声音温和。
心犹存疑地在自家主子眼中寻找着肯定,舒刃用牙咬着绸带,抬臂整理好了头发,用力系紧,这才跟着怀颂走出卧房。
“你喜欢云央吗?”
怀颂心中存着愧意,迈着小步子走在前面,闷闷地问道。
“属下……”
这让她该怎么说。
云央那样丰腴柔美的女子,很难有男人不喜欢。
就连身边美女成群的重光都来问过她,如若不喜欢云央,便让给他,别让宝贝白白蒙了尘。
所以若是她真的说不喜欢云央,那才是奇了怪吧。
可是喜欢,还真的说不出口。
“你迟疑了,你迟疑了!”怀颂态度略显激动,指着舒刃的胸前吼了两句,“你喜欢她你却不承认!”
暗自防范着那根方向飘忽不定的手指,舒刃捂住自己的肩胸,微蹙了眉头。
“属下……只想做殿下的侍卫。”
被舒刃突然表的忠心意外得收回了手指,看着那双坚定的眼睛,怀颂耳尖有些发烫。
“那,那你总有七情六欲的吧,喜欢女子很正常的。男人嘛,就是要喜欢漂亮的女子的。”
似是要肯定什么东西一样,怀颂说到这里,还重重地点了下头。
“属下是宦官。”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舒刃结束了这个话题,一声不吭地跟在怀颂身后。
暗骂自己的嘴贱,又一次伤害到了舒刃,怀颂甚为后悔。
偏生怀里的汤锅再次开始散发香味,闻起来异常舒服的热气熏得他有些想要尝上一口。
“殿下想喝便走快些,这锅是两层的,内里那层还是滚烫,即便到了秦小姐那处,也仍旧是温热可口的。”
看着自家主子那副馋鬼模样,舒刃忍不住出言提醒。
“谁要喝了,我是觉得难闻,好好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如此难闻。”
被戳破了心思的人下意识地开始反驳。
舒刃不予置评,屈指握紧清疏跟在怀颂身后缓步慢行。
听雪阁离流云阁虽说算不上远,但不坐车辇而是徒步走过来的话,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两个地方之间相隔了一片葱郁的竹林,立府建楼之时,怀颂并未命人将其破坏,反而保留了下来。
林间泉水叮咚,让人听起来心旷神怡。
可平日里与流水相伴的鸟鸣声却消失不见,不由叫人有些诧异。
越是安静的地方越为危险。
利箭的破空声传来之时,舒刃腾身而起,清疏瞬时出鞘,回身从箭头处劈开了那支箭羽。
随即掠到怀颂身前将他按于背后,反手推着他靠向附近最粗的竹竿旁。
“劳烦殿下在此处停留片刻。”
怀颂抱着汤锅盯住舒刃清瘦的背后,眼睛一眨不眨。
微动了因半天未说话而粘在一起的嘴唇,“小侍卫……”
“殿下莫要发出声音,蹲下身子。”
身为死士,来人轻功甚好,否则也不会被上头只身一人地派到这戒备森严的慎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