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师音大喊一声,然而此时等林白自己闪避已然来不及,在那细小的嘴巴即将咬中林白脖子的一刹那,师音猛地向前伸出手,一把将那蜈蚣捏在了手里。
一般抓蜈蚣就得一下子抓住它的头部,不让其有机会摆动咬人,可师音对这种事没有经验,直接捏住了蜈蚣的中间部位。
她正要将它甩开,那蜈蚣却极其灵巧地摆过头,咬中了她的手腕。
林白诧异地转头,便见师音的手腕上,赫然贴着一只大蜈蚣的头,瞬间脸色大变,他伸手抓起那蜈蚣的头,将它往墙上狠狠一甩,那蜈蚣撞到墙上,又重重地跌落在地,少年眸子一凛,拔剑将它斩成了好几截。
他转过身来,脸色一沉,“小姐,你……”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迅速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缠住了师音的小臂,那被蜈蚣咬过的地方已经肿起一个红色的大包。
师音只觉手背上又麻又痛,不过见林白面色凝重,似是在担心她,又似是在自责,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他道:“没事,应该死不了。”
林白也不说话,他沉着脸一手捏住她的小臂,一手抓紧她的手指,慢慢将脸靠了过去。
师音意识到他的动作,连忙用力抽回了手,讪讪笑道:“不用,蜈蚣的毒很难吸干净,若是你也中了毒,我们两个就真的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了。”
林白动了动唇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顿了顿,他走到师音身侧蹲了下来,师音诧异地向他看去,他却不由分说,一手穿过她的后背揽过她的腰,一手揽起她的腿,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小姐,我这就带你回去。”
被他一下子抱起来,师音又觉脸上微微发烫,几百年来,除了爹爹,她还未曾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过。
☆、认错
几百年来,除了爹爹,她还未曾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过。
局促之下,师音又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以前爹爹抱她的时候,她会把手搭在爹爹的肩上,现在肯定不能这么干,想了想,只好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默默地攥着两个大拇指。
她想让林白放她下来,可是脚伤成这样,她也不知道原主这副身体能不能撑得到将军府,如今又中了毒,虽然刚刚她安慰林白说自己死不了,可是这凡人之躯到底死不死得了她也不知道。
总之,她现在还不想死,不想这么快就回瀛洲。
正想着,林白已抱着她出了猎人坑,寒风阵阵,少年替她紧了紧身上的裘衣,然后飞快地在林间穿梭。
师音紧贴着林白的胸膛,这少年许是跑得太快了,师音总觉得他的心跳的有点快,似乎里面装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走了走,师音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林白,你的大氅呢?落在那猎人坑了?”
“嗯”,林白低低哼了这一个字,他脚下的步伐不仅没有停顿,反而更快了。
“那你冷不冷?”
“不冷,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除了胳膊有点麻,其他还好。”
想想也是,抱着一个大活人跑这么快,应该不会冷吧。
师音觉得她这么回答很正常,可是她却明显感觉林白抱着她的手忽然紧了紧,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你怎么找到我的?”师音问道。
“小姐砍了一路的杂草,很好找。”
“那你怎么知道我来松鸣山了?”
“不小心看到小姐偷偷溜出了清韵轩。”
“嗯?都那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晃悠?”
“小姐,未免毒素流动过快,你还是少说话为妙。”
“哦”,师音撇了撇嘴。
林白又道:“但你可以听我说话。”
师音在她怀里乖乖地点了点头。
“松鸣山没有狼妖”,林白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地说着,像是在认错,“我白天跟小姐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小姐以身犯险,都是我的错,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狼妖,以后,小姐不要再以身犯险。当年,因为狼妖的传说,官兵在松鸣山布下了很多陷阱,小姐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事跑到这种地方……”
师音微微抬头,黑夜中,林白一张脸完美的无可挑剔,眼中却隐隐带着几丝紧张。
师音忍不住开口道:“我知道了,不过我中毒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若你不来找我,我现在可能已经被那些毒蛇和蜈蚣蛰得没有知觉了。”
林白没有说话,不过,他乌黑的眸子微微缩了缩,似乎泛着某种光芒。
两人还没走出松鸣山,忽然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看,我偷了家里割草的镰刀!嘿嘿……管用吧?”
林白脚下微微一顿。
“切,还是没有我的剑来得快”,一个男子应道。
听到这声音,林白疾驰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顿了顿,他似是做了什么十分艰难的抉择,低头对师音道:“小姐,对不起,我过去说句话再走,我怕……”
他还没说完,师音就道:“嗯,走吧,不过你先放我下来,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林白却似是没有听到她后面那句话,还是抱着她朝那声音发出的地方跑了过去。
“定远侯!”林白老远就喊。
对方听到他的话,也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