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爷可是进京参见大考的,我这有理政院出来的试题,几个可要瞧瞧?”
凌菲表情一凛,侧目望向隔壁。
隔着一道轻纱帘子,隔壁像有仨年纪轻的华裳小爷正吃酒谈天,后来进来那个人满身粗布衣衫,其貌不扬,手搁怀抱中,如真真的揣着啥东西。
屋中仨人像是一怔,只听当中一人正气凛然的道,
“这题分明是你偷的,走,跟我去官署!”
卖试卷那个人一怔,凌菲也一怔。
卖试卷的怔住是由于碰着了这样个耿直迂腐的主。
凌菲怔住是由于,隔壁讲话之人居然是褚时龙。
真真是人生何地不相逢!
原来跟褚时龙吃酒那二人是褚家做知府的姑家的俩表哥,进京赶考便投宿在褚家,褚家自要尽地主之谊,领着亲人在帝都转转,这重任便落到了褚时龙身上。
褚时龙每日只知道念书,平常里非常少出来,还是问了仆人,才知道云来居也是算作洛阳的一个招牌,因此便领着二人直奔这来啦。
褚时龙不善饮酒,偏这徐郡来的俩表兄全都是酒瓶子,吃了接近一个时辰还不愿走,褚时龙自己正坐的无趣,恨不能立马归家去关在屋中念书才好,正好这时,卖试卷的闯入,因此他拍案而起,一肚儿郁气都对着那个人发了去。
卖试卷的人也没寻思到会遇见这样个主,本即心虚,给他一吓,险些当场尿了,陪着笑颜道,
“这一名小爷爷言重了,小的跟几个小爷说笑的,小的这便滚,这便滚!”
讲完,那个人一撩帐纱遛出。
出了雅间却见门边站着一人盖住了去路,满身藕荷色水文长衫,衣料作工讲究,那个人骤然抬首,见居然是个样貌绝美的女子,气韵冷然,淡笑的望着她,扬唇问说,
“你那儿有考题,可否给本小爷瞧瞧?”
那个人见对方是个女子,必不是真真想看考题的,满面堆笑说,
“误解,小的适才是跟那几个小爷说笑的,哪儿有啥考题?”
凌菲目光一冷,抬手向着他的衣衫抓去,没有料到对方却会点工夫,身子后仰,躲过凌菲的手腕儿,疾速的转头往外跑去。
凌菲蔑笑一声,轻衫缓带的闪身向前,曲指成爪,一把抄起那个人的胳膊,翻身一转,只听一声骨头错位的焖响,那个人惨叫一声,随着胳膊给抓的力量往后仰去,凌菲抬手一探,那个人怀抱中的试卷已落到手头。
从凌菲问话到那个人逃跑,再到给抓,仅是转刹那间的事儿。
凌菲才把试卷拿在手头,还未打开,便听背后传来一声惊异的轻呼。
褚时龙满身青灰色华裳长衫,神情由惊到喜,直愣愣的望着凌菲,嗑嗑巴巴的叫道,
“初、凌娘子!”
给凌菲摁在地下那个人一边忍着手腕儿上的剧疼,一边轻声告饶,
“娘子饶命,娘子饶命,骗钱混口饭吃。”
第286章 与众不同
凌菲在手头的纸卷上只掠了一眼便知道是假的,扯了那个人腰带几下把那个人二手反绑背后,冷声道,
“魅惑人心,小爷岂可饶你!”
讲完,给了旁边看戏的家丁二两银钱,笑说,
“麻烦把他送去京兆衙门儿,事儿经过你都清晰,跟衙门中的人说一边便可。”
“好!”
家丁接了银钱,爽快的同意了声,推着那个人往外走。
“娘子饶命,小的知错了,再不敢啦!”
那个人不停的转头告饶,给背后的家丁一把推下楼去。
褚时龙跑过来,把凌菲端详一通,惊诧的道,
“姑娘原来会工夫!”
凌菲唻了唻嘴儿,点头道,
“会那样一几下。”
此刻有人经过,褚时龙扯着凌菲坐在一边的座椅上,语重心长的道,
“那个人是个泼皮无赖,姑娘是个娘子家,怎的能说动手便动手,女人在外,还是要当心为好。”
雅间中年玉娘撩着纱帘往外瞧,捂嘴轻笑说,
“菲菲原来跟隔壁那个人认识。”
甄婉柔隔着纱帘瞧了一眼,道,
“一瞧便是个书呆!”
,讲完便不再瞧,边品尝伙计才端上来的蜜汁桃花儿虾,边思索这菜是怎样作的,想着凌菲如果喜欢,往后自己也给她做。
凌菲转头对着年玉娘挑了下眉,才欲起身笑说,
“褚小爷还有客人,我就不耽搁小爷了。”
“不心急!”
褚时龙急道了声,望着凌菲忽然脸面上一红垂下头去,讷声道,
“姑娘穿成这样出门儿,是为寻小生而来的罢!”
凌菲抚着椅子欲起身的姿态停在那,惊诧的望着他。
“小生上一回跟姑娘在观春宴上初遇后,回至家里才记起忘掉了问姑娘家住何地。小生是想告诉姑娘,家父已答应了姑娘跟小生的亲事儿,仅是姑娘到底出身平头百姓,只可以从一般的姬妾做起。”
褚时龙讲到此地见凌菲忽然垂头抚额,忙继续道,
“姑娘不用伤心,小生保证,二年后,等、等你为我褚家添了子嗣、小生定会请求爹爹给你贵妾的身份。”
褚时龙讲到子嗣时面上一红,非常快又继续道,
“另外家父还令小生问清晰姑娘的生辰八字儿,家中还有何人、爹娘弟兄是做甚的,有无田地,姑娘,你去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