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的,你身子软。”
“赫连卿!”
一时恼羞之下,她出于本能反应的推了他一把,当即又是一声闷哼传来。
“对,对不起,我忘了你身上有伤。”她慌忙上去查看,却不料被他捉住了手握着不放。
那人弯下眼角,盈盈笑意在眸里四处弥漫,“言言不给抱就算了,怎的还谋杀亲夫啊?”
“……”
须臾后,她一把揪住赫连卿的左耳,什么愧疚什么自责,统统不见踪影。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净学些花里胡哨,油嘴滑舌的东西。说,都是谁教你的?”
就算被揪了耳朵他也笑意不减,小姑娘压根就没使劲儿,软软的手指头捏在那耳廓上,不仅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反倒像那猫尾巴似的,在他心上轻轻扫过。
但此刻面对夫人的质问,他又只好收敛了心神,老老实实的答道:“我不懂如何讨女子欢心,便向军营里已经成了家的请教了一番。他们同我说,但凡女子都喜欢听好听的话,所以我就……”
“你今后别跟他们学这些,也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欢听的。”她嗔了他一眼,松开了手。
“言言不喜欢?”
“我…我也不是不喜欢。”
赫连卿挠了挠头,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既然喜欢,又为何不让我学?”
“我喜…“
她轻咳一声,重新说道:”我尝试喜欢你,是之前那个不懂如何表达的你,不是现在这个油嘴滑舌的你。有些话偶尔蹦出一次会让人脸红心跳,可若是日日说,月月说,只会让人觉得反感的。”
闻言,对面那人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言言不让学,那便不学。”
见他这般乖顺,温若言的心情也不禁愉悦了几分,边将他脱下的上衣给他穿好,边细声细语的嘱咐道:“你且好好养伤,等你身上这些青紫退了,我可以考虑考虑让你抱一晚,但是今晚你得自己睡。”
“好吧…”
他眉眼低垂,看上去十分失落,像极了一只朝主人撒娇求抱抱,结果被拒绝的小狗。与他平日里对待外人时的冷峻面容相比,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般反差逗得她垂眸轻笑一声,接着捧起他的脸颊,踮起脚尖凑了上去,“啵”的一声,在那唇瓣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
那人眸底的失落瞬间消失殆尽,小狗终于被主人摸了头,心中雀跃不已,却又表面故作镇定,唯有那只摇得欢快的尾巴出卖了它。
“去洗漱吧,若是夜里实在疼得无法翻身,就将我喊醒,我给你抹了药再吹一吹,知道吗?”
“嗯,知道。”他点头应下,与她分开去了净室洗漱。
由于身子不便,等他洗完回来时,温若言早已睡下。
她今日提心吊胆了一整日,晚上又哭了好几回,心里忽上忽下的,难免耗费了不少精神,此刻的呼吸都比平日里要沉了几分。
赫连卿给她掖好被子,又坐在床边不知在等什么。好一会儿后,睡着的小姑娘深深皱起了眉头,他轻柔地将那眉头抚平,这才回了自己的床上一同睡去。
翌日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是他平日里晨练的时间。可如今身上受了伤,也无法起床去晨练,于是干脆下了床去看看自家夫人。
温若言还在睡着,娇小的身躯挤在床的最里面,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也难怪,眼看着这月份马上便要入冬了,天气越发寒冷。她又一贯是个怕冷的,最近几日老是睡着睡着便缩成了穿山甲的姿势,小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墨发铺在枕头上。
赫连卿怕她呼吸不畅,想将那被子给她掖下去,可是伸了手又够不着,便只好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小心翼翼地将盖住脸的被子往下掖了掖,露出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来。浓密的羽睫安安静静的伏在眼帘上,像收拢翅膀停在树枝上歇息的蝴蝶。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随着胸口的起伏一呼一吸,看的人意乱情迷。
他鬼使神差地便向下倾了身子……
小姑娘睡得正熟呢,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有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自己的颈间,扰得她一阵痒痒,于是她轻哼一声翻了个身。
可那呼吸并未因她的翻身而停止,反倒从颈间爬至脸庞,又是惹得她一阵骚痒。
她发出不耐的哼哼,伸手挠了挠脸颊。这回那道呼吸终于彻底消失,微蹙的眉间也舒展开来,她继续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并未听见小玉来叫她起床的声音。于是她睡眼惺忪的掀开眼帘,意识逐渐清醒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个男人温暖的怀里。
她揉了揉眼睛,抬眸望去,赫连卿那张对着自己微笑的脸,在她的瞳孔里无限放大。
“赫连卿!”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高声喝道:“你怎么能趁我睡着的时候,擅自上我的床呢?”
见小姑娘实在恼羞极了,他便如实答道:“我想给你掖被子,可你睡得太里面了,我只好上来给你掖…”
“那你掖完又为何不下去?”
赫连卿犹豫了一瞬,似是在思考到底是该说实话呢,还是该以沉默应对呢?
想了想,还是说实话吧,“言言,你太香了,我忍不住。”
“……”
温若言瞬间噎住,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发火,还是该道歉,亦或是该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