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外人二字影响了心情,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与小玉擦肩而过后,嘴角那抹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他走远,小玉长舒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可尴尬的还在后面呢,苏公子已经去了大堂等待,她此刻总得去通报小姐一声。
但那房里……
唉,罢了,今日她和苏公子之间总得尴尬一个人的,自己尴尬总比让三个人都尴尬要好。
于是她走到门前,咬紧下唇眼一闭心一横,抬手敲了敲门。
屋里的声响戛然而止,赫连卿那道情.欲为褪的喑哑声音即刻传来,“何人?”
“将军,小姐。苏公子说有急事想见小姐,人已经在大堂等着了。”
一听到苏公子这三个字,他便条件反射地蹙起眉间。这人还真是会挑时候,两次来府上,两次挑的都是这等重要时刻。
若不是下人们都在将军府工作多年,而苏遇安又刚回京城不久,不然他还真要怀疑,这府中是不是混进了耗子了。
温若言见他一脸幽怨的模样,笑着将他眉头抹平,“你看,我都说了白日里不行吧。”
“谁说不行。”他俯下身继续亲吻她的颈侧,“让他等着。”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狠力冲击,将那未说出口的话全换作了一声娇.吟。
……
手边的茶凉了一盏又一盏,苏遇安心里估算着时间,自己已经等了一个半时辰了。
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拳头渐渐握紧,他的眼神同那手边的热茶一样,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正准备起身离去之际,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遇安,抱歉啊,我有些事耽搁了。”
小姑娘身后没跟着其他人,笑意便又重回了他脸上,“无妨。”
“小玉说你有急事找我,是何事啊?”
他正欲开口,却忽然瞥见她颈侧的一抹红痕,神色一暗,转而道:“没事了,再急的事,经这么一会儿也冷下来了,不是吗?”
闻言,温若言的表情僵了一僵,他这是在讽刺自己让他等了太久了啊。
在她的印象里,苏遇安的脾气一向温和,似乎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更不会像方才那般讽刺自己。
虽心中讶异,但这事儿到底是自己的不是,哪有把客人晾在一旁,晾了一个半时辰的道理。
想罢,她还是觉得应当先道个歉。
可话还未说出口,便又听他叹了口气道:“是我疏忽了,你成亲不过半年,正是感情盛极之时,我此番不打招呼便前来打扰,属实是唐突了些。”
说完,又拱手弯腰,正正经经作了个揖,“先给言儿道个不是了。”
“别啊,我…”
“言儿,已是用膳的时辰,家里还在等着我回去,我就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便稍稍颔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将军府,连一个眼神也不曾给她。
温若言看着那果决的背影,心里是一阵愧疚。不仅让遇安等了这么久,还让他将过错怪到了他自己身上,这让她如何能不愧疚?
以至于她回到房里看见赫连卿时,脸色更加不好了。
下人们将晚膳端上桌,他趁着空隙便问道:“怎么生气了?他惹你了?”
“到底是他惹的我还是你惹的我,你心里不清楚吗?”她翻了个白眼。
赫连卿自然晓得她话里是何意,讪笑着凑近了些,“那最后你要出去,我不是放你走了嘛,我还没结束呢…”
尾音未落,小姑娘连忙啧了一声制止他,看了端菜的下人们一眼,见他们并无异常,又狠狠瞪了口无遮拦的那人一眼。
“别生气了。”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保证以后克制些,尽量不在白日里。”
“你还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
他拿过一旁的筷子递给她,殷勤的笑着,“夫人请用膳。”
温若言撇了撇嘴角,接过了筷子,“我明日还得去找一趟遇安。”
“找他?做什么?”某人方才还挂着的笑容,一听到要找苏遇安,嘴角立刻便绷了下来。
于是她只好将方才在大堂时与苏遇安的会面,同眼前这位爱吃醋的自家夫君细细说了一遍。
没想到赫连卿听了不仅不理解,反倒还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他这招在兵法里叫什么吗?叫以退为进。他就是拿准了你吃软不吃硬,故意那么说的,为的就是让你愧疚。”
“别胡说,遇安又不懂兵法。再说了,今日就算是换成别人,那也是要亲自登门道歉的。把客人晾在一边,难道是你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这的确不是我将军府的待客之道,但今日是他自己擅自闯进来的,我没让人拿下他已经是客气了。”
“赫连卿!”她蹭地站起来,神色十分恼怒,“遇安同我一起长大,不是我的兄长也胜似我的兄长,你怎能说这种话?”
他张了张口想反驳,可转念一想,眼下这种情况自己若是反驳,小姑娘只会更生气,到时候不仅会适得其反,恐怕还会正中某人下怀。
于是他又将反驳的话吞了回去,站起身来拉过她的手,柔声哄道:“好了,是我的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言言别生我的气了。”
她将脸侧向一旁,又被他捧回来亲了亲,“我就是一时吃醋嘛,言言对他比对我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