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狄旎不同,他在这个世界整整待了十年。
如今的池宴,在大启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淡了,可狄旎的脸却在他梦里魂牵梦绕着。
“阿旎,我好想你。”池宴淡淡的开口,却有着说不出的委屈在。
狄旎听到这话,顿时喉咙一堵,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她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有些刺手,却让她爱不释手。
“我也是。”
狄旎吸了吸鼻子,放开了他,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过来这个世界的?”
池宴摇摇头:“不知道,就是有一天下朝,想去铜雀殿的时候,忽然没了知觉。”
他抿着嘴:“醒来就在这了。”
狄旎眼睛眨了下:“下朝?”
她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是不是,我让紫鸢去唤你来的那天?”
池宴拧紧眉心,从记忆中翻出。
毕竟过了十年了,他点了点头,却有些不确定:“好像是的。”
狄旎垂下眼睫来,叹了口气:“那大概就是那天了。”
她嘴角噙着笑,手搁在小腹上:“那天太医来给我诊脉,就发现我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只是月份尚浅,没直接让太医同你说。”她嘴角又压了下去:“谁知道,我一醒来,就回来了。”
池宴听她说完前因后果,默了默,他握着狄旎的手,指腹慢慢摩擦着软肉:“那看来,是我没猜错。”
她抬眸:“什么?”
“这是你的家,属于你的世界。”
狄旎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握紧池宴的手:“以前我是怕你把我当做妖怪,就……”
池宴看她心里忧虑,又笑嘻嘻的,像以前一样:“你不是妖怪,你是我的仙女姐姐。”
狄旎白了他一眼:“羞不羞。”
“不羞。”池宴理直气壮:“好不容易老婆回来了,再害羞,不又得跑了?”
狄旎突然感觉嘴里有些发涩,她慢慢上前,环住了池宴的腰:“不会走了。”
她声音轻轻的,却异常坚定,像是在立誓一般:“永远不会再和你分开了。”
池宴点头应下,眼里粹着光:“好。”
只是没想到,池宴在追妻第一关就被光荣的打趴下了。
而打趴他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母亲。
池母听了池骄的电话,怒从心生,硬生生的把自己国外的事都推了,买了当晚的机票直接飞回C国。
从A国到C国一共要坐十四个小时的飞机。
而池母一下飞机,就直奔池骄这来。
因为与狄旎相认之后,池宴用了一个晚上就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到了池骄家里。
至于为什么不和狄旎住呢,还是担心她目前未婚的身份被别人看了私下多嘴。
池宴在对狄旎的事上,还是十分心细的。
于是池母到池骄公寓门前,转身就敲响了另一扇门。
大清早的,狄旎因为昨天下午睡了一觉,今天也早早的就起来了。
她听见门铃声,还以为是池宴就来了,还有些诧异。
狄旎开门时,嘟囔了一句:“昨天不是很晚睡吗,怎么就来……”
她一抬头,看到陌生的面孔,话顿时哽在喉咙里。
狄旎缓过神来:“您找谁?”
池母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面上带着些疲倦,可心里却翻滚着滚烫的热。
看着给她开门的狄旎,在跨五国商会上都侃侃而谈的池母忽然感觉自己手心有些湿润。
她摩擦了一下手,牵起笑意,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温柔:“你就是狄旎吧?我是池宴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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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交谈了很久,直到池宴做好早饭送来时,池母已经在开始准备给狄旎肚子里的孩子买些什么东西了。
只是池宴一踏进门,就接受到了两束目光。
一束满是期盼,期盼他能将她带离这尴尬的处境;另一个则是谴责,还有明晃晃的嫌弃。
狄旎还没说话,池母就开口了:“这么晚才起床?走走走,别杵在这碍眼。”
池宴一噎,却跟没听到她说话似的,走上前去将保温桶里的粥和咸菜拿了出来。
虽然只几步路远,池宴还是用指腹试了试温度,盛了一碗出来。
他抿了抿嘴,先将粥放在池母面前,语气有些硬邦邦的:“妈,喝粥。”
还没等池母说什么,他又给狄旎盛了一碗,这回说话时,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阿旎,来,小心烫。”
池母原来还想掩住脸上的笑意,却还是藏不住。
等到发现了区别对待后,她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狄旎有些担忧,扯了扯池宴的衣袖。
白天有些凉,池宴穿了件衬衫,蓝白条纹,更是朝气蓬勃。
池宴一笑:“妈,你在这里,阿旎都不敢喝粥了。”
池母这才反应过来,白了他一眼。
她偏过头来轻轻的拍了一下狄旎的手:“阿旎你慢慢喝粥,先让我教训一下这小子。”
狄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池宴一个眼神安抚住了。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狄旎却听到他说。
别怕,有我。
他们交谈了很久,狄旎在屋子里眨着眼睛,将粥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门外的声音不断,有时甚至会传来池母隐隐发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