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张建国自己,情绪上来了,现在倒是偷摸的烧烧纸。
结婚那天,去的是刘江准备的小房子,收拾过的,依旧显得破旧。
伸伸骑着那摩托车,西爱就坐在后面,两个人牵着手,从玉堂春色的影壁前经过的时候,一个前面半步,一个后面半步。
一个高一点,微微的低着头颔首过门槛,是西爱。
还有一个稍微矮一点儿的,笑的跟什么一样的,微微抬着下巴,听起来胸膛,这是伸伸。
一支红梅花,斜斜逸出墙角,暗香盈动。
俩人这一瞬间,竟然出奇的协调。
像是错觉一样的。
这院子老的很,人也参差不齐的换茬一般的。
多少人看着呢,街坊四邻的瞧着这俩人,只觉得刘伸伸配不上。
真的就是三个字,配不上。
“哟,这怎么就般配上的这是?”
“海,那谁能知道呢,这人就看对眼了被,甭说是您瞧着不合适了,就是我瞧着也是不合适,要不人家就说是好汉无好妻,赖汉一枝花呢。”
这俩孩子一起长大的,打小那西爱就压着人家一头,没想到,到头来还成一对儿。
“就是了,这丫头眼光多高啊,那看人都是下巴看的,见人没主动招呼过呢,这怎么看上的。”
心里都觉得,不一定长久的。
这下巴看人的,跟白天鹅一样的,恨不得全世界我最棒,其余人都是垃圾一样的。
跟见了人就笑的,腼腼腆腆平平无奇的人在一起,都觉得西爱就是眼珠子抠出来扔地上了,也看不着这刘伸伸啊。
更何况这刘伸伸,家里条件很一般,别的也一无所有,西爱那家庭,不说是多富有,但是家境殷实是一定的了。
两边都无好友,西爱是没朋友,伸伸呢,有倒是有,他到底是待人和善,但是婚期着急,西爱定下来的,也没来得及通知。
散散落落的摆了一桌子,也没有人来吃,不敢跟刘江有什么牵扯。
西爱今天,倒是安稳的很,她自己在那里巴拉人呢,刘凤呢,到底是没来。
人没来,礼物呢,也没到。
等着刘伸伸进来,西爱就冷笑,“你姑姑,我今晚就说明白了,她做事情没道理可讲,这样的日子,人不来也就算了,礼也不到,我不说对她多好,最起码她周全都不愿意周全。”
那小眼神喷火一样的,西爱生气的时候少,骂人的时候也少,阴阳怪气的时候最多,只是今天这样的日子,刘凤你不来,这是给谁看脸色呢。
“我知道,我姑姑这样不合适,但是她不来我也没办法。”
“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我今天算是确定了。”
伸伸就笑了,她看你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别生气了,以后咱们过日子,又不是跟我姑姑过。”
“我咽不下这口气去,她凭什么给我脸色看我,我这么大,没吃她用她的,她哪里配。”
直接就给刘凤挂电话去了,刘凤知道结婚,她自己也睡不着,心情不好,看一眼电话,心脏不是很舒服,“什么事?”
没想到是西爱,就听西爱在电话里说了,“姑姑,您今天没来,原本想给您邮寄喜糖来着,但是想想年纪大了吃糖不好,老的快,就算了,您别怪刘伸伸,他是有心无力。”
瞧瞧,这什么话,她倒是自在了。
西爱就想,你是什么排位的呢?
我在乎你,是因为你养大刘伸伸的,我敬你三分,对着你和和气气的已经是不容易了。
你怎么对刘伸伸她没意见,但是你这么对我张西爱,你就不行了。
伸伸就瞧着,你说说她多能耐啊,他以为打电话是去吵架的,结果人家不动脏字儿不高声,一句一句的,给话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意思,他心里怪复杂的。
你说刘凤不来,他也生气,也有怨气,但是呢,一家人,自己姑姑,没有什么仇的。
“姑姑,那我挂了,我得早点休息,累了。”
西爱挂完电话就笑了,她挺美的,她觉得今晚刘凤应该睡不着了。
“西爱,你说说你这脾气,多厉害啊。”伸伸捏着她的脸。
西爱就嘚嘚瑟瑟的,一下子扭开了,“你废话,我肯定厉害,我以后还更厉害。”
挺得意的,我不厉害谁厉害啊?
这样子,眉飞色舞夸自己的时候,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人家不用别人夸,自己能给自己夸到感动,觉得自己宇宙无敌的好。
现在还是跟以前一样,伸伸就喜欢她这样子。
刘凤结果真的是一晚上没睡,第二天起来,舌头就麻麻的。
没等两天,就去医院了。
她这人呢,气性也大。
人但凡是强势的,气性一定大,她管刘江管一辈子,那就是刘家管事的人,现在想着管伸伸,觉得自己养大的,想着跟伸伸当家。
结果没当成,还要个小丫头给骑在脖子上。
她能不生气吗?
她能咽下去这口气啊?
要不说人别生气,你非得去生那个气干什么,想开点不行吗?
你自己活好自己了,比什么都强。
俩人结婚后,直接就回东北去了,走的时候,你说张平这欠哈哈的,还给西爱塞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