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柒根本不敢多瞧,尽可能的让自己静下心来,深怕一个错漏便一命呜呼。
“姐姐,你来了。”是阿琳的声音。
苏念柒抬头闻声望去,阿琳就在前面几米远,另外两个小妹妹也在,还有骆弈。
老陈任务完成便自觉离开,苏念柒看着主位的男人,往前去也不是,走更不可能,脚就像陷入泥潭一样,寸步难行。
阿琳融入环境能力极强,很是惬意,起身过去拉着苏念柒就座,她自己则挨着骆弈最近点。
今日早餐出奇的好,白米粥还有两个小菜,真是破天荒。
苏念柒看看自己面前的米粥,再瞧对面两个小姑娘,她们已经快吃完了。
看着,苏念柒便把自己碗里的粥匀给她们俩,两人连忙露出苦涩的笑容,并不好意思开口说谢谢,甚至感到难为情。
“吃吧,我不饿。”她自己夹了两口青菜,凑合着就这么下咽,反正自己的胃已经铁打了。
阿琳拿筷子得手顿了顿,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给姐姐匀一点,旁边骆弈看在眼里,已经开口了。
“后面还有。”
苏念柒抬眼看去,又把目光放在阿琳故意挨近对方手臂的位置上,越看越觉得扎眼。
骆弈没太注意,只是继续说:“可能是你们在这的最后一顿饭。”
这一句,苏念柒咬着咸菜嘎吱嘎吱作响,刚还眉开眼笑的阿琳已经脸色煞白抱着骆弈手臂,开始委屈:“骆爷,阿琳想跟着你。”
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拉扯着自己老大,自然是被很多人看着,各个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便贼眉鼠眼偷偷摸摸瞧。
唯有昨夜放哨的两个士兵有点纳闷了,他们爷到底看上了谁?
“姐姐,你也求求情吧。”阿琳开始叫苏念柒一起说服,她虽然知道昨日受了不少伤,但刚刚骆弈叫手下叫人吃饭,看出来是有点不太一样。
苏念柒不为所动,不是自己不肯,是她脸都豁出去了。
她冷静一语:“我现在是人质,没有话语权的。”
这话终究是搞清楚了现状,阿琳的动作也突然僵硬,微微松开骆弈手臂,她才反应自己刚刚确实找不到北了。
“骆爷,阿琳誓死追随你。”
骆弈眯着眼居高临下审视着,面前一两天就可以用誓死追随这句话的女子,她的决心从何而来。
“你不求我放你走吗?”他手肘抵着桌面,手掌撑着侧脸,倒想听听其他人的答案。
苏念柒当场就白了一眼,这人在自己演什么戏呢?
“阿琳…我觉得骆爷待阿琳好。”阿琳说着,便面色泛红的低着头,跟青春期突然迷恋上头似的。
骆弈配合着“嗯”了声,盯着坐在最边缘的女人,念叨一句:“像这样知足的女人,很少了。”
阿琳还以为骆弈是在夸自己,便以为现状事半功倍,安心的朝对方撒娇。
吃完饭她们又回到原来那个屋子,唯一不太一样的是外面增加了防守,外面士兵时而叽里呱啦说着话,苏念柒也听不懂。
阿琳躺在门板上,眼神空洞的盯着屋顶,应付两句:“他们说待会儿侬都过来,我们会很惨。”
“这样?”
苏念柒略有怀疑,旁边小女生也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阿琳又说:“侬都是个毒枭头目名字,上世纪金三角最猖獗的时候他义父便是统治者之一,令人闻风丧胆。我们这边挨得近,多少都有从大人嘴里听说这个事。”
苏念柒望着阿琳,她好像又变得跟记忆中不太一样,说话口吻更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
但是这件事也突然提醒到苏念柒,她们将越来越危险,这些年几个国家也联合围剿过这里很多次,但是与利息挂钩的,他国有关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而这块地区便像一颗毒瘤,肆意增长。
想想多少名因为缉毒而牺牲的战士,多少个家庭毁于一旦,怎会有正常人原谅这群恶魔。
“姐姐,我们会死吗?”玉兰用着纤瘦的手指扯了扯苏念柒的衣袖,听完阿琳的话更加害怕起来。
苏念柒没答,她自身难保。
这下,旁边两个女孩子又开始哗哗落泪,叫着爸爸妈妈。
苏念柒仰着头不让眼眶的泪水滑落,自己又何不是想自己爸妈,哥哥,还有……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她们听得见距离寨子很远的距离便有躁动,越野车轮胎的摩擦声,还有几声枪响,林间的飞禽被惊得展翅高飞,怕是还没进寨就干起来了。
骆弈换了身干净衣裳,整理着袖口,听见手下的汇报,眉头就没舒展过。
“把那几个女人看管好,没有命令不准放出来。”
第一位到达的队伍是巴托领头的队伍,进来就跟几个哨兵擦枪走火,好在没有人员伤亡,把岗亭给撂翻了。
未见人影便闻其声,因长期吸食毒品拥有一口烂黄牙,手握双枪行为蛮横,脾气暴躁无比,每句话都不忘带个脏字。
“骆弈人呢?”
“老子的货还有人全都交出来,他奶奶的。”
巴托坐在寨前大空场的位置上,他今儿带了三车兄弟,一是为了拿回货,二是要出口恶气。
“老三,脾气太冲。”
说话者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身穿一身改良式唐装短袖,头顶太阳帽,嘴上抽着雪茄,手指上戴满了金戒宝石,步伐稳健的从远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