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新娘对新郎甜甜一笑,坚定地回答。
“Sir,请问你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位女士为妻,在往后的岁月里,相互扶持,相爱相敬,帮助彼此成为更完美的人吗?”
朱萸听着牧师的祝祷词和新娘的宣誓,往日的记忆抑制不住地涌上了心头。
浓烈的悲怆情感蓦地扑面而来,她无法自控地哭嚎了一声,继而一发不可收拾地越哭越响亮。
哭声四散在教堂里,惊得正打算说誓词的新郎也目瞪口呆地停住了。
整个教堂的人,都向朱萸望过来。
在一片灼热的目光里,她虽羞惭,但还是停不下哭泣声,只能赧然地说着“Sorry”,打算穿越过身旁的人群,离开教堂。
可她刚移步时,手腕就被紧攥住。
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道把她紧拉向他,跌入他永远为她敞开的怀抱。
他没一句多言,只是扳正她的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深深相吻。
也以吻封缄她的哭声。
她被这突然的吻弄得措手不及,还尚存着理智,还记着这是别人的婚礼。
她想要推开他,他却箍紧了她的腰,不容她落荒而逃。
教堂忽然一片寂静无声。
突然,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在教堂里渐渐扩散开来,引得所有人都逐渐回神,为他们鼓掌。
怔愣的新郎也回过神来,大笑了起来。
他丝毫不介意被这意外打断了他的宣誓,带着笑意看向新娘,在如雷的掌声里,旋过头,在她耳边,以只让她一人听到的音量说:“我愿意,亲爱的。”
随后,也不甘落后地托住她的脸,深深一吻。
教堂里的众人看见这一幕,也笑起来,鼓掌鼓得愈加响亮。
掌声与笑声萦绕在教堂里,久久不散。
***
入夜之后,新娘新郎换了便装,包下了惠蒂尔唯一的一家酒吧,在这里宴请远道而来的各位好友。
几步啤酒下肚,大家都开始闹腾起来。有人冲上舞台,开始弹吉他;有人挤入人群,开始拉人跳舞;有人抓起酒瓶,开始到处拉人喝酒……
在一片喧闹里,朱萸和郭雁晖却安静地坐在吧台里,注视着这群快乐得忘乎所以的人们。
并非是无法融入,只是想好好享受他们两人的独处时光。
何况光看着这些人,不需要加入他们,也会觉得很幸福。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走?”朱萸晃动着酒杯,听着酒杯里的冰块碰撞,发出轻响,“我好丢人。”
“要丢人,也是我更丢人。”郭雁晖举起酒杯,碰了碰她的杯子,“Cheers,丢人快乐。”
朱萸笑着和他碰杯:“丢人快乐。”
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
朱萸虽然脸有点微红,但郭雁晖能感到她根本没怎么醉,才发现又一件不对劲的事:“今天这么能喝了?那一天,你怎么在潜店一杯倒了?”
朱萸笑而不语,又碰了碰他的杯子,一口饮尽杯中酒。
“原来又是骗我的。”答案昭然若揭,他也笑着举起杯子,再陪她饮一杯酒,“小骗子,只会骗我一个人。”
啤酒瓶空荡荡时,两人听见身后爆发出一波尖叫与喧嚣声,不禁都循声望去。
原来是新娘开始闭眼,准备扔捧花了。
郭雁晖看着簇拥着新娘,又笑又闹的人们,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一个问题:“朱萸,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嗯?”她是真的喝得有点醉了,朦胧着眼,看着他,“什么答案?”
“你还没告诉我,假的能不能成真?”什么都做过了,他现在才想起讨一个名分,“你早该给我答案的。”
“明知故问啊你。”她有些口齿不清了,笑着指向身后,“你要是帮我抢到那个捧花,我就认你是我货真价实的男朋友。”
“说话算话?”
“嗯,说话算话。”她点头,把自己都点晕了,推了他一把,“你还不去?还想不想要名分了?”
郭雁晖却笑笑,非常有耐心地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松了松筋骨。
同一时间,新娘抛出捧花。
众人一拥而上,你争我夺,异常凶猛地争抢捧花。
但猝不及防的,一个还不及他们膝盖高的圆脸小姑娘也伸出了她胖乎乎的小手,试图去争抢捧花。
众人见状,都自觉地收回手,笑吟吟地看着那个捧花被“扔”到了那个小姑娘手里。
松完筋骨的郭雁晖看到这一幕,拧起了眉。
“完了,被抢走了吧。”朱萸幸灾乐祸,“你没机会了。”
郭雁晖却只是敲了敲吧台,叫吧台老板给他拿了一盒巧克力冰淇淋。
然后,朱萸便看见不要脸的郭雁晖拿着冰淇淋,胸有成竹地走向了圆脸小姑娘。
他蹲下身,将那盒冰淇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了她一句话。
一秒之间,冰淇淋和捧花互换了位置。
小姑娘开心地拿着冰淇淋跑了,而郭雁晖也带着捧花凯旋,将它交到朱萸手里。
“……你好不要脸。”朱萸评价。
“这叫资源合理置换,利益最大化。”郭雁晖振振有词,涎着脸凑到她边上,“可以兑换我的奖励了么?”
朱萸定定看他,弯起唇角:“可以了。你好,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