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声一直觉得谢予安是最适合穿西装的男人,禁欲、低调、矜贵,优雅出众,气质卓然。
那张脸照旧帅得人神共愤,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无知少女。
谢予安的帅和圈内的小鲜肉不同,他更偏硬朗,也更偏疏旷。俊秀有余,又自带几分冷冽。和他身上的清冷疏离的气质相得益彰。
如果这个世上还有女孩子没被谢予安的颜值迷倒,那一定是梵声。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认识得太久了,她早就对他的那张脸免疫了。
相应的,谢予安也不会觉得她有多漂亮。
见谢予安跟几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周旋,梵声不免腹诽这人居然不告诉她他也在云烟水榭谈生意。枉她还在饭店门口眼巴巴等着。
如果知道,她铁定就拉着周最那几个老狐狸们多喝几杯,没准就替姜意南把女二给拿下来了。
饭店门口,路灯的影子摇摇晃晃,光线明明昧昧,不堪明亮。谢予安却一眼就看到了梵声,她立于灯下,暖橘的灯光落满她衣裳,身后是霓虹变幻的广告牌,整个人莹莹发着光。
男人眸光漆亮,霎时被点燃,明显嵌满暗夜里的流星,熠熠生辉。
不过一周未见,谢予安这心里竟生出了一种久别重逢的兴奋感,也是稀奇!
张总在圈子里游走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他又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的本性。谢公子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张总体态肥硕,红光满面,眯着一双小眼睛,顺着谢予安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位妙龄佳人。
微风卷起美人的金色长发,光照之下,一小截漂亮的天鹅颈赫然显露。长腿细腰,曲线玲珑,魔鬼身材,实打实的尤物。
浓沉夜色中,红衣美人犹如一朵怒放的玫瑰。美而不自知,备受觊觎。
隔着一段距离,张总没怎么看清美女的脸。不过光一个曼妙的身影就够老男人想入非非了。
今晚在包厢里,任凭那几个小妖精们使出浑身解数,谢公子始终无动于衷。看似言笑晏晏,平易近人,同众人你来我往,从善如流。可惜眼神寡淡无波,近乎冷漠,全无温度。
张总还真以为谢公子是坐怀不论的柳下惠,不近女色。
如今一看分明是嘴刁。
那些个庸脂俗粉哪能入得了谢公子的眼。眼前这位才是谢公子的菜。
张总看女人首先看腿。漂亮的脸蛋比比皆是,美腿却是万里挑一。
这个女人的一双长腿纤细笔直,白皙如玉,莹润透明。就这腿他能玩一年。
中年老男人的眼中几不可察地流露出几分惊艳神色。
可是待看清女人的那张脸时,老男人的眼神瞬间就暗淡无光了。
闻梵声,闻家的女儿,娱乐圈金牌经纪人,一朵带刺的玫瑰,扎谁谁疼。
最重要的是她是谢予安的未婚妻。宛丘谁都知道闻谢两家是世交,由双方长辈做主,两个小辈之间存在着一纸婚约。即便后来闻家破败没落了,谢家也并未解除婚约,一直延续至今。
张总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谢予安口中的“门禁”指的是闻梵声这个未婚妻。
年轻男人的目光明亮深邃,始终投落在不远处,倏然一笑,“张总您看,家里这位这么不放心我,都追到这里来了。”
张总闻言大笑,“谢公子这是公然给我们大家伙撒狗粮呀!”
众人不免哀嚎附和:“谢公子还让不让我们这群单身狗活了啊!”
张总拿捏着分寸试探一句:“谢公子和闻小姐这是好事近了吧?”
谢予安勾唇微笑,嗓音愉悦,“等定下日子一定给张总发喜帖。”
张总搓搓手,恭维道:“那张某就先恭喜谢公子了!”
众人眼瞧着年轻的男人朝自己的漂亮的未婚妻缓缓走去,步伐从容稳健,行走间西装衣摆时起时落。
待人行远,有人心直口快问道:“张总,瞅这样子是真要结婚了?”
张总目视前方,嗤笑一声,“落难玫瑰,你觉得谢董能同意?”
“这二位不是有婚约么?”
“这年头谁家还兴娃娃亲那套,做给外人看罢了。”
——
助理吴起从车库把谢予安的坐骑开出来。
谢家人钟爱宾利。谢公子的这辆却是低调的卡宴,黑色车身崭新锃亮,悠悠闪光,宛如一叶轻舟,迅速汇入灯海车流。
吴助理安静开车,不发一言。
跟梵声的助理徐岁岁比,这位吴助理话很少,执行力却非常强。大多数时间你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谢予安也不搭理梵声,自顾坐成雕像。
她清楚谢公子的气还没消,这是给她摆脸色呢!
虽然她主动找了台阶下,可该哄还是得哄,少不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大手,与他十指紧扣,主动道歉:“予安,那天是我话说重了,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
她一开口,吴助理下意识往后视镜里瞟了一眼。
开始了!
“哼!”男人磨了磨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每次都这么说,下次还不是照犯无误。”
永远在道歉,也永远不知收敛。她就是仗着他宠她,毫无底线。
梵声一时语滞,谢予安说的都是实话。
她当即又把脑袋蹭过去,嗲嗲地撒娇:“你是我男朋友,本来就应该无条件包容我的嘛!我那天心情不好,言不由衷,谢公子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嘛!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