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上有人酸:“这不是集市的事情?也不属于咱们生产队呀。”
说话的人就是晚一步,没能去成集市。
江铮扫一眼,对方立马缩起脑袋。
魏红旗顺着这话点头:“确实,这段时间在集市上看摊的人都赚不少,可支书跟队长的意思,不是只单单让咱们大队一两个生活好起来,所以想问问你们的意思,愿不愿意农闲时候去县城送货。”
“送……送货?”
“大家也知道,我在集市上也有开药材摊,你们要做的,就是外地人买药材,当场包装好后,送到招待所,因为光靠看摊人来做,忙不过来,就打算把这两部分分开,出钱雇你们。”
有人担心。
“那嫂子你不就成了那资本主义的当权派?”
“这都什么时候,资本主义早就不是单纯靠这个定义,再说,出钱人也不是看摊人,是那些买货人,一个人管着很多人叫当权派,可一对一呢,就是单纯交易,到时候赚的车马费,四六分,我们四,送货人六。”
场面叽叽喳喳开始讨论起来。
江铮轻轻敲响桌子:“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出来,不说谁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出来一个人。
“队长,我们其实都清楚,集市那药材摊不大,咱们大队闲着的劳动力可不少,这一个摊,才能要几个人,撑死三四个?”
“继续说。”
“就这几个人,也分不过来啊,就是算上生产队的药材摊,也不多啊。”
“那你数没数过,全安县的药材摊,有多少个?”江铮反问。
这下老杨也坐不住。
“可别的药材摊,能听你的?”
“不能,但是想赚钱,就得先掏钱,等他们明白这一点,自然会找来,咱们要干的就是抢先。”
……
五里抢先干起来。
江铮回来,再次让媳妇安心去上最后的课程,他来集市看摊。
开门第一单生意,对方显然是经常来的。
“依旧送到招待所,报我的名字,到时候见货交钱。”
“大哥。”江铮叫住要走的人:“这有人手能现场打包送过去。”
“现在?”
“恩,就是要多付几毛钱人工费,主要怕着急走赶不上车,要是不着急,就要等下午。”
这是昨晚跟媳妇商量出来的轻重缓急。
他媳妇说的,生病分轻重缓急,干活也一样。
面前这个急不急他不知道,但是问一句总没错。
“要几毛?”
“根据重量来……”江铮简单解释一遍。
汤进才是临省一家药铺的老板,祖祖辈辈都是经营药材的。
往年的药材进项,大多都是自己在乡下的田地所种,后来田地被收走重新划分,自给自足的来源就断掉,只能靠国家给条拿药。
好容易艰难撑过这几年,总算撞见新的药材来货渠道,立马就坐车过来。
来之前,汤进才其实不太相信这小破地方能有多少药材。
来之后,药材质量上乘,数量充足,他立马喜不自胜。
只一点不好,地方笑,车马不方便,每次来所带数量有限。
加上小县城落后,火车只有固定那几班,几乎每次都是从集市拿到货之后,火车就已经没有班次。
坐车一天,晚上才能到,隔天挑选好药材,下午拿到货,还要再住一晚上才能离开。
拿一次货,算上路上的时间,生生要耽误三四天的时间。
如今听到对方说能现场送,他算算火车出发时间,眼前一亮。
“那不送招待所,直接去火车站能行吗?”
“行,送哪都可以,安县内远近不算,只算药材重量,这会收拾,还能赶上中午的火车。”
汤进才算算,中午的火车,那半夜就能到家,省下一天时间不说,还能省掉住一晚招待所的钱。
这对比下来,显然是住招待所会比这车马费贵呀。
“我着急,你找人帮我送到火车站。”
“好嘞,药材库就在里头,您要不然亲自盯着人装车?”
汤进才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立马点头盯着装车。
进入小院,满院子都飘着药材浓郁的味道,其实之前几次他都是在这家进货,没错都很省心,很少有药材折损。
可亲眼看着还是不同。
两个大汉显然受过训练,院子里的药材全部都认识,手上处理也很专业。
让汤进才突发奇想,觉得这小县城卧虎藏龙,比他原先想的还要厉害很多。
药材装的很快,麻袋扎口,几个绳子错开绑住,一起放上架车。
“行了,咱们现在走?”
“等等。”
汤进才掏出口袋:“说好见货给钱。”
他当场把钱结算清楚,连带着车马费。
“这是刚刚在外面说好的。”
五里装车的大汉拿到钱,心里还有点不平静。
还真有人花钱!
捏着钱,放在一边布包里,大汉拉起架车,从垫上木板的门槛上推出去,吸引不少看药材的人。
大汉想到队长之前得吩咐,出来时高喊一声。
“老板小心脚下,这药材现在就送走。”
“不是说下午才能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