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扯了扯小果,朝他挤眉弄眼,“等会儿你别说话,看我的。”说着,小安走到田翠红面前,仰着头,露出一副天真可爱的表情:“你找陈洋啊,我认得,他家在那边。”
她顺着孩子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边是牛棚,顿时冷下脸:“那是牛棚,咋能住人,你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
“就是那边,牛棚过去后再走一段路,你不信就算了。”小安一吆喝,带着一大群孩子嘻嘻哈哈的走了。
留下的田翠红看了看他们跑走的方向,又看了看牛棚那边,将信将疑往那边走了。绕过牛棚,没过多久来到了一个像村庄的地方,这里住了好几户人家。
正犹豫着要不要往回走的田翠红看到,顿时一喜,她儿子肯定住在这里,这回大步往前走,很快进了村。
村里就这么大点,住的啥人大家都认识,咋一看到个陌生人,很多人围了过来,好奇询问。
田翠红看这些人和榕树村里的人差不多,有些嫌弃,不大乐意搭理她们,一副看不起人不愿意跟你们多说的样子,“我是陈洋老娘,从老家过来的,你们知道我儿子住哪里吗?”
原本热情的一群妇人仿佛听到了震惊的消息,原本叽叽喳喳的这会儿全都住了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没有一个人回答田翠红的话。
“哎呀我想起家里的猪还没喂,回家喂猪了。”
“我家孙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得把人找回来,免得孩子不懂事往山里跑。”
“我也有事,就不跟你们多说了,先回家了。”
田翠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一群人自说自话全都找借口离开了,一大群人走了大半,她刚要开口问咋回事,剩下的那一半也都走了。
田翠红气的鼻子都歪了,呸了一口:“有啥了不起,都给我等着,我回家告诉我儿子,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田翠红在榕树村有陈家族人帮衬,没受外姓人欺负,可在村里很多人面前还是抬不起头,陈大根在她心里已经是村里最有本事的人了,他在村里走着谁见了不打一声招呼,喊一声‘大根叔’。
她儿子虽然在部队里,可只要转业,官比陈大根高,她见这里跟榕树村没啥区别,以为陈洋在这里管着这个村,她是官老爷的娘,就跟古代那县老爷的老娘一样。
这些人对她不敬,她全都记着,以后要一一报复回去,让这些人看看她不是好欺负的。
“大妹子,你真的是陈洋老娘?”墙角不知道啥时候又冒出来一个人,那人带着几分不确定,欲言又止,问了她这话。
田翠红不高兴了,觉得这些人咋都那么奇怪,提高了声音就像大声昭告,“那还有假的,陈洋就只有我一个老娘,他孝顺的不得了,接我过来享福。”
那老妇人想跟她说陈洋的事,又觉得要是说了万一她接受不了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是摊上事了,心里又不忍,大老远的来一趟,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自己不帮她心里过意不去。
她指向前面:“你顺着往前走,到了岔路口往左边,你家里人住在那边。”说完,拐到墙另一边,消失不见。其实她人没走,正躲在暗处偷看。
田翠红不知道这些,按着路往前走,没过多久真的看到了一条岔路,正要往左边拐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怒骂声。
“你咋那么不要脸,没脸没皮了,我还第一次见黄花大闺女死皮赖脸要给人家当媳妇,滚,都说了我儿子绝对不会娶你,有多远滚多远。”
妇人凶神恶煞,首里拿着扫把,往女人身上招呼。女孩被打疼了,哭哭啼啼,哎哟叫唤,四处逃窜。
“萍萍,你咋让人打了,你个不争气的我都是咋跟你说的,别太老实,不然别人越得劲。”田翠红听出闺女的声音,又看到老妇人居然打她闺女,火气一上来,撩起袖子就要跟人干架。
田翠红村里的寡妇,被人看不起是真的,跟人干架也不怕,这会儿心里觉得是大官老娘,底气足,撒了欢的造。
她三两下抓住妇人头发,妇人也不会任她打,两人就这样纠缠在一起,你扯我头发,我抓你脸。
躲在暗处偷看的妇人见情况不对,扯着嗓子喊,很多看热闹的这会儿都站了出来,一群人才把两人拉开。
妇人狼狈,像个疯婆娘,“果然啥儿子就有啥娘,我算是看清了,一家子白眼狼,我做个好事还做出问题来了。”
她看陈萍萍太可怜了,给她送了碗饭吃,没想到陈萍萍就像癞皮狗一样,在她家旁边的草垛子上住了下来,她赶都赶不走,小的还没赶走又来一个老的。
陈萍萍抱着田翠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没钱,回不了家,没地方住,不知道要咋活下去没想到她娘过来了,可不得把委屈全哭出来。
田翠红没明白妇人嘴里说的话,训斥陈萍萍:“哭啥哭,受委屈了不知道找你哥么,还有你嫂子呢,她是不是也欺负你了,咋就你一个人?”
“唉哟,敢情还不知道啊,你那宝贝儿子陈洋早就蹲牢子了,这辈子都是个劳改犯,你那儿媳妇也跑了,就剩下一个没脸没皮的闺女赖上我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摊上你们这一家子。”
田翠红脑子里嗡了一声,觉得这话太荒唐了,陈洋那么优秀咋可能蹲牢子,肯定有啥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