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肖四方鼓起勇气,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顺从地被他抓在手里。
脖子一紧,整个人双脚悬空被提了起来,等到视线平齐才停下来。
血红色的眼睛里只剩下一道狭长的竖瞳,没有眼白,和普通的异形人一模一样,只是他还保留着美好的眼型轮廓,才不至于太过恐怖。
尽管隔着一张面具,依然可以看到他的异化程度比之上次有所上升,白皙的脖子已经被囊肿和红褐色的裂纹质皮肤覆盖,耳根也是一片凸起,只有耳尖还保持着正常人类的状态。
肖四方不知道现在的岑薄到底能不能听进去人话,但她只能怀抱希望进行尝试。
“我不会再反抗,我们换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吗?”
那双猩红的眼睛转开,落在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惊慌失措的两个人身上,再回到已经被自己抓到手里的人身上。
另一只手的长指甲挑开了她的面具,露出微微紧绷,万分凝重的脸来。
对比起来,已经抓住的这张脸令他舒畅多了。
身体一晃,肖四方就被带着高速移动了起来,远离人群的安全感让她狠狠地松了口气。
好了,害怕选项去一,现在至少不用担心不知情者擅自加入进来朝人下手了。
过了雪花静静坠落宁静美好的风雪小镇,风和雪终于使出了些力气,冰刀似的朝人咻咻飞来。
肖四方的脸裸露在外,被刮得生疼的她不由把脸往后转了转,贴在了仍被弹性极佳的布料包裹着的粗壮臂膀上。
低矮连绵的山脉渐渐在暴风雪中显出轮廓,不多时候,肖四方被扔在了这山脚下厚厚的雪丛里,整个人瞬间陷得不见踪影,又被始作俑者一把捞出。
肖四方呛了几口雪,挂在他的胳膊上暂时放弃了挣扎。
在这种极寒的环境里,身上的防寒服哪怕是工作到极限,也不能温暖不被包裹的手脚和脸颊。
她觉得自己要被冻熟了。
反正岑薄清醒的时候她搞不明白这人在想什么,不清醒的时候肯定更搞不清楚,还是省点力气先御寒吧。
余光瞄到山脉前的一座冰屋,肖四方竭力让早已经麻痹的手往那个方向指,哆哆嗦嗦道:“我快冻死了……让我去里头……躲躲!”
可惜她的谈话对象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把她放在了不会向刚才那样整个人陷下去的地面上,黑色的指甲抵住了她的下巴。
肖四方相当识时务地闭嘴了。
粗粝的手指落在通红的面庞上,锐利的指甲轻轻蹭出几道细微的口子,没有流血。
肖四方也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脸被划破了。
面前的人已经异化到了头部,声带俨然失去了作用,说不出话来了。
她现在只希望这人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被异化,还能留有正常思考的余地。
失去人样的手指摸到了她的嘴唇,大拇指和食指分开,分别按在了两边嘴角,往上一推。
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使了多么大的力道,肖四方的上部齿列的牙关肉都被迫露了出来,而下唇则因为这股力道彻底包裹住了上部齿列,整张脸呈现出一个诡异而扭曲的笑容。
而只要他的力道再大一分,肖四方的嘴角铁定就被撕裂了。
那股力道松开的时候,她觉得脸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你是想看人笑吗?”
面具后的脸部肌肉强力抽动起来,和越发猩红的眼睛显露出相同的恨意,锐利的爪子重新抬起,似有将人撕裂的欲望。
因为冷而大脑僵化的肖四方对此并无知觉,喃喃道:“在我们都安全之前,我可笑不出来……”
正在靠近的手一顿,目光的焦点终于从张合的嘴唇上移开,将那双圆圆的逐渐黯淡的眼睛纳入血红一片的视野。
一股灼人的热意冲上头顶,像一把自内而外的火,烧穿了每一块骨骼。
眼前的一切都被黑色抹平,重归于零。
耸立在身前的黑影骤然倒下,肖四方本能伸手接了一下,被沉重的分量压到在雪地里。
她在自己粗重的喘息里,顶着眼前的重重黑影,将目光投向近在咫尺的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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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破灭105
尘封数百年的冰屋冻得十分结实, 外头覆盖的冰层足有数米厚,根本看不到门窗在哪里。
肖四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门并且把冰层弄开的,昏昏沉沉把人一起拖进冰屋后,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关上门不让风雪吹进来,无力地倒在地上。
在黑暗中躺了许久, 等防寒服重新恢复了作用, 把手和脚都盘在身上捂热了,她才振作着爬了起来。
房子里没有一丝冷风, 倒在一边的岑薄身体微微起伏,呼吸平缓有力,好像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