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昊微微颔首,出了院门时他看见那个墙上砸出的大坑,那一地砸碎的枕头明显已经有人清理过了。
有些细碎的布屑卡在墙缝中,徐青昊伸手取了一片握在掌心,忽然有种握住冰雪的感觉,凉凉的,冷冷的。
……
徐青昊走了,秋露满满都是不舍。
宋玉华轻哼道:“要不要哀家把你赐给他算了?”
秋露面露惊恐道:“奴婢不要!”
宋玉华玩味道:“不是不舍吗?怎么又不要了?”
秋露委屈道:“知道主子不能多看两眼,奴婢替您看还不成吗?”
宋玉华嘴角抽搐,狠狠瞪了一眼秋露。
徐青昊的已经走了,宋玉华也要处理萧敬云闯入她寝室的事情。
宫人敲打一番是必要的,她们失职在先,倒也不敢多嘴。
宋玉华把萧敬云和宋玉如在她房里撞见的事情跟秋露说了,让秋露去告诫宋玉如。
谁知道秋露听完以后,整个人震惊道:“怪不得徐将军说摄政王手里抱着的枕头是热的,原来那真的是主子睡过的枕头啊?”
宋玉华“啪”地拍了秋露的手一巴掌,不悦道:“你还有心情说这些?还不快去办?”
秋露急忙点头,心里也知道事情很棘手。
……
宋玉如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先是惊惧不安,随后又胡乱猜测。
秋露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定是来叮嘱她不要乱讲话的了。
果不其然,秋露很快挑明来意。
宋玉如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却想着,是不是因为宋玉华惦记萧敬云,所以当初萧敬云想要娶她的时候,宋玉华才会跳出来阻止的?
阴谋的想法一但产生了,那后续便是难以阻断的联想。
比如陈家的覆灭,先是故意默许她跟陈朗的婚事,然后转过头又对付陈家,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这样还不够,在她打掉孩子的时候在汤药里做手脚,导致她大出血不能生育,还因为要请御医而走露了堕胎的消息。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能连起来,一环扣一环的。
宋玉如心里阴暗巨增,整个人跟疯魔一样,仿佛只有求得一个真相才能让她平息心里翻滚的阴暗想法。
在秋露走了以后,宋玉如一直在等。
她等到天黑,然后自己慢慢在寺院里摸索,寻找一处可以接近宋玉华住处的地方。
这个地方最好能让她窥探到什么,但是又不能被发现。
终于,她在另外一处的院子里找到一颗很高很高的树,爬上那棵树就能到房顶,然后可以顺着房顶到宋玉华住的地方。
那颗树很大,下面的树干被修建过的,并不难爬。幸好宋玉如向来喜欢骑马射箭,到也练了些基本功。
可冰冻过的树容易踩空,宋玉如几次受了伤,手指头都破皮了也没有停下。
困难的是爬上去以后,房梁上的灰瓦看起来已经有好多年了,还满是积雪,宋玉如特别担心自己会踩滑掉下去。
心里的担心、惧怕、不甘、怀疑,通通像是一团火不停地围着她的心在烧。凭借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懑,宋玉如如猫儿般躬着身体,顺着房梁慢慢往前移动。
移到一半的时候,她有块瓦不小心掉了下去。她惊得匍匐着身体,想着被发现就装做要寻死好了。
可寺庙里野猫横行,偶尔也会踩落瓦片。路过的僧人将瓦片拾起,倒也不曾留意其他。
宋玉如被吓到了,整个身体几乎埋在雪里,动也不敢动。
天都已经黑了好久了,宋玉如无声地哭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
就在她想要放弃,不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所困扰的时候,隐隐的,她听见了萧敬云的声音。
那声音快得很,当她凝神再想细听就听不到了。
宋玉如勉强撑着身体,撑着冻僵的手脚缓慢地爬行。
又过了一段距离,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跨越到宋玉华所住的院落时,忽然下贴的耳朵却听见了不算清晰的对话声。
……
点了一盏安寝灯的房里,宋玉华指着再次潜入她房内的萧敬云,气得双目喷火。
因为白天那一吓,向来习惯早早安歇的她都睡不着了。
秋露伺候完她沐浴,自己也回房沐浴了。就在这个空档,萧敬云又来了。
尼玛的!宋玉华再好的脾气都爆了,更何况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太好。
只听她怒声质问萧敬云道:“你接二连三想要冒犯哀家,是想逼哀家跟你鱼死网破吗?”
萧敬云黑着脸,无语道:“哪里有这么严重?”
宋玉华险些气得吐血,问道:“那你又来干什么?”
萧敬云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递了一个枕头给宋玉华。
宋玉华没接,萧敬云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本王是来道歉的。”
“今天早上无意冒犯,不过还是让宋玉如给瞧见了。她若不是宋家的姑娘本王早就处置了,所以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可不能怪本王。”
宋玉华呕得要死,又甩了一个枕头过去。
萧敬云稳稳地接住,压低声音道:“你别摔了,这力道对本王来说不痛不痒的。”
“每次本王想跟你说点什么,你都是一副拒之不听的样子,你当本王喜欢做贼,喜欢大半夜翻墙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