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打出去的求救电话,电话是打出去了,可救援迟迟没来,原因是什么,大家不愿意去深想。
重回小岛后的生活似乎和先前没什么区别,原住民们依然热情,偶尔回到别墅区这边来,他们像是没有察觉到天变了,依然延续着本该如此的生活轨迹。
而心惊肉跳的外来者们则在慢慢适应这囚笼一般的生活。
不,适应是不可能的!
就在外来者们回到岛上的第二天,情况又发生了重大变化,岛上起雾了,黑色的雾,卷裹着浓重的不详将整个岛淹没。
阳光消失了,原本习惯于白天躲避在屋子里的原住民走了出来,在小岛到处转圈,他们变得神志不清,表现为眼神空洞表情呆滞,嘴里叨念着一句话——
“还差一个……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
差什么?
被这个变化吓得不轻的外来者们迷茫着。
原本还自持身份大谈隐私的客人再也孤高不下去,他们听从度假村的安排,和岛上其他客人一起集中在岛上餐厅里,如非必要,不再外出。
那些原住民明显不正常,但好在并不伤人,看起来似乎没有攻击性。
但尽管如此,这些像行尸走肉一样的东西依然给人视觉上的惊悚感,很瘆人。
困兽之局持续得久了,人心就变得难以控制了,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人说:“‘还差一个’,这些东西难道是要找祭品吗?”
好吧,这是个恐怖小说爱好者。
“孔良是第一个祭品,还差一个祭品,是不是如果有人做祭品,小岛就会重新变得平和?”
恐怖小说爱好者的发声让被困在餐厅里的一群人骚动了起来,有人站出来大骂,谴责对方怎么能说出这样没有人性的话。
于是,恐怖小说爱好者被骂得消停了。
然而,“祭品”一词并没有从这群被吓破胆迫切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的某些人的脑海中消失,反而像是邪恶的种子一般扎根发芽。很快,有人差距到餐厅里的氛围变了,有人心怀鬼胎在谋划着什么。
林乔自回到岛上之后就一直非常被动,她被动地听从调度安排,很难挤出私人时间出去调查。
当她发现餐厅里的氛围越来越糟糕,她知道,她得想办法解决外面铺天盖地的负能量。
但怎么解决呢?
“还差一个”差的到底是什么?
找到它就能找到驱散负能量的钥匙吗?
她找不到突破点,难以克制地焦虑起来。
此时她正站在餐厅的窗户边上,透过窗户打量外面的情景,江景延来到她身边,问她:“在想什么?”
林乔说:“外面的黑雾就是暗能量吧?这么多,怎么才能驱散它们呢?”
江景延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窗外,沉默良久,说:“我倒是有驱散它们的方法。”
林乔蓦地转头看向他。
江景延回视着她,淡淡道:“你想我去驱散它们吗?”
林乔张了张嘴,一句“想”却始终说不出口。她凝视着他,那一瞬间,她感觉时间放慢了数百倍,她能听到他说这句话时拆开的每一个音节,它们带着千斤重的重量,沉甸甸地压迫着她的心脏,咚——咚——咚——压得她喘不过气!
意识似乎穿越了冗长冗长的通道,回到了变得模糊不清的悠久过去,闪现出一幅不甚清晰的画面。
看不清,但很心痛。
“……不。”
她最终发出这样的回答。
她不想。
不仅不想,还莫名其妙地抗拒。
“我想想别的办法。”她回过神,语气坚定地说。
江景延默然。
林乔有些心慌,几乎想要逃走,江景延微微蹙眉:“你怎么了?”
林乔摇头:“没。”
江景延:“……”
就在两人目光胶着的时候,社长走了过来,压低声音悄悄道:“卧槽,我刚刚听到那边有人在小声商量推谁出去做献祭品,疯了疯了,简直丧心病狂!”
“我看再继续下去,这个地方说不定会变得比外面更危险……”
“唉,这都什么事儿啊!”
社长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看来他统领A戏的一群人,为做好表率,传达积极向上的心态,也是积累了不少疲倦。
林乔很是理解他。
也正是因为社长这个精神领袖,A戏这边的学生的精神状态才比其他游客要好上一些。
但再强大的人也经不住这一天天的损耗,社长露出茫然的表情,轻声叹息:“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他们还能逃出生天吗?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确定。
餐厅是两层建筑,容量很大,林乔这时正站在第二层,她低头看着下面面色惶然的众人,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梁决昌,孔良的姐夫。
林乔关注他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他是在场的人里面最不合群的,别的人身边或多或少有人陪伴着,就只有他一个人只身独处,周围看不到同伴。
他的性格不是那种擅与人结交的类型,但还有比他更不擅长的,可唯独他没有人愿意靠近,原因在于,在“祭品”这个说辞出来之前,有人传孔良的死亡和他脱不了关系,是他看不惯妻弟,所以将人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