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错哟~”夏暄在他旁边坐下来,笑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裴云舒就将司徒燕和谢如弦的窘状都说了出来,夏暄笑得直打跌,“早知道我也要在旁边看着,还要狠狠地嘲笑司徒燕!”
裴云舒无奈道:“你就对他那么大怨气?”
“当然啦!”夏暄说的理所当然,“你不觉得他实在太可恶了吗,我们后面会遭遇那么多事情,一定也是他身上带衰!”
“你这话被他听到了,又会吵起来。”
“吵就吵,谁怕谁?”
“额……”
“干嘛?”
“他就站在你后面……”
夏暄被唬了一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后跳,这才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她气得直接锤裴云舒:“你骗我?!”
裴云舒哈哈大笑。
夏暄锤了几下,发现他根本就不躲,想起他《六识金刚体》身识已成,平常小伤根本伤不到他,顿时就觉得没了意思,背对着他一个人生闷气。
裴云舒虽然开玩笑,但看到她真正生气还是有些无措的,只能试探道:“别生气了,不如你再打我几拳?”
夏暄简直都要气笑了:“打你你又不疼,我干嘛费那劲?”
裴云舒支支吾吾:“还是有点疼。”
“哪疼?”
“……忘了。”
一个最擅长过目不忘的人这么说,这简直就是个冷笑话。夏暄直接就无语了,最后还是无法消气地踹了他一脚:“下次不准再骗我!”
“……嗯。”
“这么不情愿是几个意思?”
“有点难。”
夏暄又想打人了,但是看到裴云舒脸上的笑容,终究没有下手,而是故意问道:“骗我很好玩?”
“没有。”
“那你笑得那么开心?”
“还好。”
“不准两个字两个字地回我。”
“哦……”
“啧!哦你个头啦!再哦打你!”
“……”
裴云舒那一脸无语的表情很好地取悦了夏暄,她终于不去计较他逗弄自己的事情,而是看着天空道:“我都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自在地看天了。”
裴云舒也学着她仰头看着天,延和洲的夜晚狂风肆掠,但是白日里天气一般都很好,天空也是十分广阔。
“你说昔和是不是也喜欢这里,才放弃当妖皇留下来呢?”
裴云舒沉默了一会才道:“你真的相信他是妖皇?”
“这种事他没有必要骗我们吧!”
“我曾经看过记载,据说妖皇只有一个,无法共存,他与如今冒出来的妖皇,必有一个是假的。”
裴云舒说完,没有听到夏暄的回答,一回头才发现昔和站在旁边,而夏暄则是一脸尴尬的笑。
昔和倒是没有不悦,他似乎永远都是十分温和,不会生气的样子。
“你说的没错,妖皇不能共存,只可惜我当年带领众妖退守孤星山脉后,就已经不再是妖皇了。”昔和那双银色的眸子里终于出现了一点别的情绪,他怅然道,“真正的妖族与你们所知道的并不相同,世人皆以为妖族是灵兽发狂所致,其实是错的。”
夏暄被震惊了,裴云舒倒仿佛早有所觉,只是淡淡道:“所有典籍对于天罚的记载都语焉不详,对于妖族的描述更是如此,这其中必有隐情。”
昔和叹了口气:“其实早在万年之前,仙境陨落之时,妖族就与修者一同存在了,天罚之后,修者将那些发狂的灵兽也称作妖,甚至将此作为妖族的起源,实在是可笑之极。”
“但在典籍中有明确记载,当时天降红雪,沾染的灵兽都发了狂,这总不是胡诌吧!”夏暄不解地问道。
“这是真的。”昔和认真道,“那场红雪十分突兀,因妖族天生就能御化灵兽,我也没有过多在意,直到我发觉事情严重之时,已经无法挽回了。”
“若是如此,又怎会发展到后来如此惨烈的战争?”
昔和看向裴云舒,“当年湮灭之后,众门派为了掩盖真相,混淆视听,将灵兽与妖族混为一谈,并将此事宣扬得十分严重,妖族中的好战分子不甘受辱,杀上修仙门派,两族斗争因此而起,谁知最后事态越演越烈,双方都无力控制,才渐渐有如今的误解。”
夏暄却皱眉道:“天罚之初我曾直面过发狂的灵兽,战争十分惨烈,并非如你所说是修者为了掩盖真相而为之。且若妖族早有存在,为何天罚之前我从未听过妖族之事?”
昔和摇摇头:“妖族生性淡泊,与修者少有来往,再加之我们所居之地皆是修者难以到达之处,所以一直都少有人知。”
“当年天罚,修者与妖族都深受所害,修者纷纷陨落,妖族则失去了控制灵兽的能力,后期更是争斗不休,几乎灭族。”昔和看向天空,银色的瞳孔中满是悲伤,“我为了保全妖族,想要率先向修仙门派求和,引起了族中不满,百般商议之后,最后我们退守孤星山脉,然而修者却不依不饶,这场战斗持续数年,直到最终妖族与灵兽皆被封印于三座山脉中,我被下属所救,他一路护着我逃到延和洲,而我已失去了妖族的一切力量,只能在此间苟延残喘。”
夏暄与裴云舒都陷入了沉默。
在修者的典籍中,妖族被描述为残忍嗜杀的形象,与昔和所说实在是相隔太远,但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真相,裴云舒也不想关心那早已过去的事情,他只是问道:“既然如此,妖族如今现世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