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疏净轻哼一声,忽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方疏净下意识地在桌面上找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仍处在黑屏状态。
“是我的电话。”周怀雅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释道。
轻瞥了一眼屏幕,她眼神一晃,旋即避开脸,接通电话。
“……王秘书。”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静默许久。
“我知道,”她嘲讽地笑了笑,“告诉沈先生,不需要劳烦他费心,我今天晚些回来就收拾我的东西,保准把地方干干净净地腾出来,不打扰他和他的小情儿。”
挂断电话,她用余光睨了一眼方疏净,收拾了一下表情转过来,“行了,事情基本都解决了,就当翻篇了吧。”
“嗯。”方疏净这个时候只能当一个静静的倾听者,闻言点了下头,就被周怀雅牵着站了起来。
“这种事上不值得浪费时间,今天不是说好的逛街吗?走,周姐带你飞!”
周怀雅伸了个懒腰,恢复了笑吟吟的神情。
如果忽略她微微泛红的眼眶,看起来确实像个没事人。
方疏净轻笑一声,又抱了她一下,“行,今天你请。”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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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真的化悲愤为力量,周怀雅在商场里穿梭了一下午,仍健步如飞,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方疏净今天穿的鞋子带点跟,不太好走,每当周怀雅试衣服时,就找个地方安静地坐下休息。
一个下午过去,周怀雅手里满满当当,方疏净手里只提了一个小袋子。
还是周怀雅嚷嚷着说好了要请她,硬帮她挑的一条裙子。
方疏净看过一眼,暗红色的丝绸质地,修身剪裁,是她喜欢的类型。
临走前,两人经过一家男士西装店,周怀雅又来了兴致,凑过去跟方疏净耳语:“你要不要给你老公买点什么东西?快过年了,也该准备礼物了。”
方疏净想了想,点点头,和周怀雅一起往里面走。
自两个人把感情的事儿说开后,她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再去像以前那样形式上地互赠礼物了。
容慎川衣服的尺寸方疏净不太了解,于是给他挑了根领带。
是与她今天买的这条裙子相配的暗红色,她记得容慎川还没有这个颜色的领带。
从商场出来,天色已晚,周怀雅死活不让方疏净送她回去,执意自己离开,方疏净拗不过她,只能叮嘱她几句后,同她挥手道别。
回到家,方疏净把车开进院里停车场后,坐在位子上等了一会儿,直到周怀雅给她报了平安,才解开安全带下车。
推开门,她一边换鞋,一边随口问道,“容慎川回来了吗?”
佣人接过她的外套和手上拎的袋子,恭敬答道:“先生在书房。”
方疏净点点头,抬起下巴往里看了看。
书房的门一如既往地紧闭着。
她没去书房,先上楼简单洗漱了下,试了试新裙子。
周怀雅本职与时尚有关联,挑衣服的眼光一向不错,这身长裙质地轻薄贴身,穿着很舒服。
走到落地镜前,方疏净少有地细细打量了一番。
吊带很细,简简单单地缀在肩头,衬得精致的锁骨更加分明。曲线蜿蜒向下,裙摆长度及脚踝,向外散开,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层次分明却又不显累赘,风情万种而又内敛不张扬。
红玫瑰啊——
方疏净脑中迅速闪过了“白月光”三个字,又被她随意抛在脑后。
懒于短时间内再折腾换衣服的事,又或是夹杂了些许的私心在其中,方疏净提了提裙摆,拿起手边装领带的礼盒,走出衣帽间,径自下楼。
室内常年保持适宜的温度,方疏净这样穿也不会很冷。
她站在书房面前,对着厚重的门板敲了三下后,压下了门把。
婚后她很少看书,虽然当初装修书房时,书架分了一半当做她的领域,但她甚至没在书房待上几次,后来便默许了容慎川把他的书放过去。
欣赏完一整面墙的及顶书架,方疏净收回视线,与坐在书桌前的容慎川视线相触。
男人只简单地穿着白衬衫,一如他往常的风格一般板正工整。
薄薄的布料之下,有力的肌理若隐若现,让原本禁欲的装束多了几分诱惑。
她勾勾唇,慢悠悠地走过去,假作不经意地把手里的礼盒推到对面。
“今天顺手买的,送你了。”
手撑着桌面,她故意弯下腰靠近容慎川,“要我帮你戴吗?”
容慎川把手中的笔关上,打开礼盒,当看清领带的颜色后,眼中愉悦毫不掩饰,“好。”
方疏净于是拿起领带,绕过桌面走到他身边。
容慎川从善如流地侧过身,任由方疏净动作。
方疏净手上动作着,嘴里也闲不下来,小声翻旧账:“这还是我头一回见你用我送你的东西,之前的我甚至连影子都没见了。”
容慎川笑而不语。
女人微微低头,与他的距离极近,因为嫌麻烦而把头发挽了上去,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裸露在外的手臂纤细白皙,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
根据记忆打了一个很少接触的结,方疏净满意地直起身,向后退了两步,“不错嘛。”
裙摆也随着她的动作,如花瓣一般荡漾出好看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