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建军知道他的性子,跟着站起来,赶紧搭腔,煞有介事地说:“是啊是啊,驰总嗓子都哑了,来之前还挂着吊瓶,刚才我还瞧见手上好几个针眼呢,听他说,人家医生护士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让碰酒。”
刘副总也是明白人,本来就是他把驰程推到风口浪尖,不帮着说话有点得罪人,于是也跟着帮衬:“就是图个乐呵,身体第一嘛,不能喝千万不能勉强……来日方长,先记着也行,大家说是不是?”
有人有眼色地嚷起来:“驰总要吹瓶,还不赶紧地。”
“服务员——服务员从新开一瓶——”
“别磨叽,人呢——”
一时之间,气氛高涨。
其实吹瓶也不算什么特殊技能,他们这些酒场上混日子的,基本都会,不过是有人做起来潇洒肆意,有人做起来丑态百出。
服务员四平八稳,新开了一瓶啤酒递过来,驰程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地上面两个纽扣,挽了袖子去拿酒瓶。
驰程地手臂略微有些粗壮,大众肤色,用力的时候青筋凸起,肌肉隐约显现,应该是经常健身的人,看起来很有力道。
他吸足一口气,喉咙打开,稍微放松几秒,然后半分也没犹豫,瓶子被摆成90度,干脆利索地直灌。
喝酒的样子那叫一个爽利潇洒,周围响起来拍手叫好地声音。
他动作虽然自然,但是完全享受不了这个过程。最后几口,让他作呕。
不过,还是攥着酒瓶子忍到了最后,咽下去最后一口,瓶口朝下晃了晃,向大家展示。
他这瓶酒喝得很实在,除非是来不及咽的时候溅出来的一些,其余一滴也没有故意洒。
包间里更加热闹,遇到实在人基本不再为难。他轻易躲过一“劫”,又有人开始怂恿刘副总来吹一个,也好跟驰程一较高下。
驰程抹了把嘴,半玩笑半认真地推波助澜:“不用比,我肯定没有刘副总厉害,只是刘副总低调,他其实连着吹三瓶都不在话下。”
刘副总再摆手大家只当他是不承认,就又闹起来。
这么着折腾不休,临到最后散场才得消停。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驰程才捏着嗓子从包厢里出来,走了没几步,一个劲儿地清嗓子。
钱建军问了句:“要不要去药店拿点药?我瞧着你这又严重了。”
驰程摇头,把外套递给他,又扯下来领结,“刚才喝酒呛着了……你等我一下,我去趟厕所。”
钱建军点头,拿着他的外套往外走,走到一楼栏杆那里,好巧不巧碰见那个气质型美女。
这边正好是穿堂风,小风吹得比别的地方顺溜,这姑娘却穿的很少,他情不自禁往下半身扫,只见下面穿着黑色小脚裤,腿又细又长,这腿型,钱建军敢打保票,他绝对能玩一年。
再往下,脚又白又嫩,细高跟鞋的颜色是墨绿的。这个颜色又扎眼又大胆,一般人不敢驾驭。
她回头看了钱建军一眼,见不是认识的人,低着头又开始讲:“……郑姐,你这样是为难我啊,本来说好这次出差带别人,怎么又让我替补呢……现在还在陪客户啊,case还没有拿下来,挺棘手的,我都准备把这个周末贡献出去了……是啊,周末准备两日游呢,机票都订好了,挺可惜的……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键是跟客户约好了周末见面,我现在放人家鸽子多不好……嗯嗯,那郑姐你再安排安排,实在不行那也没办法……”
钱建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偷听别人讲电话,还听得没头没尾。不过,不听她讲话还挺有气质挺不食人间烟火,一听讲话内容,发现这也就是个普通人。
他回过来神,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抽烟,刚抽了半根烟,就瞧见驰程拐出来往这走。
走到跟前,他脚上明显一顿,皱眉往钱建军这边扫了一下,不言不语地接过来外套,低着头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匆忙。
钱建军摸不清楚状况,赶紧熄灭烟跟上,理所应当地以为他嗓子难受所以心情不爽。
扶着栏杆地女人根本没瞧见驰程,若无其事地撩上去垂下来遮住眼的长发,沉默地听电话。
她紧抿着嘴,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让她脸上显出来不耐烦。
虽然时不时地表示在听,可是明显盯着自己的指甲走神。
“和怡——”
听到喊声,她这才回了神,赶紧比了一个噤声地手势,对着电话继续听,听到最后重复表态:“……那先这样吧郑姐,不行的话我也不能让您为难啊……您尽量安排,等我回去再说,我这边特别忙……好、好,那就这样。”
人到跟前,她也讲完了电话。
来人又问:“怎么了,赵小姐?”
赵和怡皱着眉说:“我快被气死了。”
“她找你什么事啊?给你升主管的事?”
“什么主管的事啊,还不知道能不能升上去,要是不给我升主管我就不干了……你说,我拿着普通员工的工资操着半个主管的心,她有事就让我去善后,我又不是主管,身份地位多尴尬啊……要是这次升不上去,那真是贻笑大方了。”
“也是,谁让你好说话,关键是你们部门没几个伶俐人。”
赵和怡说:“不说了不说了,哎,对了,苗苗,我刚才对客户编了个谎,你别给我说漏嘴,这个项目成了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