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听了,没说什么,倒是弄月嘀咕了句陈宝林不骑马正好,省得贵妃看见她伤心。
于是车队再次开拔,除陈宝林外的佳丽们全换上骑装,或自行策马,或由侍卫在前牵着,欢声笑语一路都没停过。
这其中,得知赵婕妤进宫前曾跟着家父苦练御马之术,李美人好奇同样出身将门,婕妤姐姐和皇后娘娘相比,谁的御马之术更为精湛,便怂恿两人放开来,好叫她们瞧瞧何为英姿飒爽。
赵婕妤闻言,还没来得及开口,姜洛已然道:“婕妤,来,与本宫比一场。”
又道若是胜过她,回头她给胖虎打造个金项圈,上刻“皇宫第一虎”。
未料彩头竟是给胖虎的,赵婕妤笑:“那妾恭敬不如从命。”
话落,立时有宫人递上马鞭,两人接过握在手中,而后对视一眼,同时扬鞭。
“驾!”
两匹马,一枣红一乌黑,竞相追逐般,风一样地向前冲。
且这冲还并非直冲,因为前面乃是皇帝仪仗,得小心不能撞到人,却又不能刻意降低速度导致落后,于是短短一段距离的比拼,不是在堪堪撞到人时令马突然转向,就是操控身下马儿扬蹄人立而起,惊心动魄,又精彩绝伦,围观者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
后头李美人看着,也不叫侍卫替她牵马了,她两腿夹了夹马腹,喊:“皇后娘娘,婕妤姐姐,等等妾!”她边追边喊,“你们两个太快了!”
落在最后的穆贵妃和薛昭仪见状,心神微动,也屏退侍卫,提速追上去。
岂料前方那两人的御马之术是真的厉害,后面三人紧赶慢赶,双方之间的距离也还是越拉越大,根本填不上。
“太快了,”薛昭仪当先放弃追赶,“这等骑术,怕是再练个四五年也赶不及。”
穆贵妃也跟着放慢,喘口气道:“将门出身的就是不一样。”
两人恢复了先前慢悠悠赶路的状态。
唯独李美人还不肯放弃,仍拼命追逐,总算赶在最终输赢出来之时,望见了是谁最先到达终点。
“我赢了!”
姜洛回头,冲落后数丈的赵婕妤笑。
她笑得明媚,也笑得张扬,高高束起的长发被风吹动,一时风采过人,周围目光不约而同全凝聚在她身上。
而看到这个笑容,不远处正和皇帝并行的容奉喃喃道了句:“阿洛……”
才说出这么两个字来,他瞬间回神,当即不敢再看那边,垂首同身边的皇帝道:“臣弟失态。”
皇帝抬眼看看姜洛,再看看他,良久才说无妨。
容奉愈发低首。
那边姜洛放慢勒马,等到赵婕妤追上来,笑着问:“如何?”
赵婕妤也笑,道:“娘娘骑术精湛,妾输得心服口服。”
姜洛道:“婕妤虽输,却也只输本宫几个身位,本宫说打金项圈,还是会打,只是上头的字得改一改。”
赵婕妤问:“改成什么?”
姜洛道:“改成‘皇宫第二虎’。”
赵婕妤哭笑不得。
两人正说着,李美人终于赶过来,大呼小叫道:“好精彩啊!皇后娘娘和婕妤姐姐都好厉害!”
姜洛道:“比贵妃和昭仪快,你这也不差。”
李美人嘿嘿道:“不是啦,是贵妃姐姐和昭仪姐姐见实在追不上,就没追了,妾占了便宜呢。”
等穆贵妃和赵婕妤也慢悠悠地赶到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姜洛夸成花,直言娘娘御马之术堪称后宫第一人,又夸赵婕妤,大赞特赞临危不惧,颇有将门风范。
这么到了傍晚,车队在一处林子前停下,今夜他们需在此处过夜。
林子被先到的御林军几乎是掘地三尺地清理过,不仅没有危险,还非常干净。姜洛下马,接过扶玉递来的水喝了几口,问周边有没有小溪小河之类的。
和御林军一样先到的小喜公公说有条小溪。
“干净吗?”
“干净。太医仔细查验过了,直接饮用也是可以的。”
得知负责晚膳的宫人们已经取了足够的水,姜洛便喊穆贵妃她们,问要不要去洗把脸。
如果不嫌水凉,也可以顺便洗洗头发擦擦身,不然等宫人们烧够沐浴用的热水还要等好久,到时身上的汗早干透,反而更难受。
别说最不怕热的姜洛都出了不少汗,佳丽们亦然。
穆贵妃问:“那边现在可有人?”
小喜公公说没人。
佳丽们这便叫上宫女们,拿了沐浴用的一应物什,去小溪上流清洗。
许是因为白天日头实在太晒,这太阳刚刚落山,溪水并不很凉,反而还有些温热。乘着这点温热,佳丽们褪去衣衫下水,没怎么玩闹,迅速洗完上岸,天也才刚黑完。
宫女们提灯的提灯,帮娘娘擦拭头发的擦拭头发,忽听还在水里泡着的李美人惊呼道:“我捡着一颗珍珠!”
“珍珠?”
姜洛看了看眼前这条小溪。
这小溪委实是条小溪,不过丈许宽,数尺深,也就是还没到旱季,才没断流干涸。且水质过于清澈,连鱼虾都少有,居然还能有孕育珍珠的河蚌?
“你没被河蚌夹到脚吗?”
“不是河蚌啦!是珍珠!打成耳坠子的那种珍珠!”
李美人当下也不泡了,一手按着浴巾,一手握着什么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