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开了牢门,将那人拽了出来,那人对着袁知恒一个劲儿的磕头。瞧见秦卿卿,啊了一声,道:
“秦姑娘你害我害的好惨啊!若是早知道那药是下给知府夫人的,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是你骗了我,害我这牢狱之灾啊!”
“你别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更没有让你弄什么药!”秦卿卿此刻的心依然沉到了湖底,但还垂死挣扎,退后一步,连忙否定。
“你也许不认识我,但是你身边的李嫲嫲,那是我的亲姐姐啊。大人一切都是秦小姐主使的,这我早就跟您招供了,若是不信,叫来李嫲嫲一问便知。还请大人饶了小的吧!”江湖郎中又磕头又作揖。
“秦小姐,你还是认罪吧,你身边的李嫲嫲也早就招认了。”牟通判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秦卿卿不可思议的看着袁知恒,突然眼中亮起一丝希望:“那你为何……”
为何一直没有找她,也没有问她的罪。
“我的夫人说要亲自处置你,留你只为了让她出气。”袁知恒的解释,让秦卿卿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
为了让她夫人出气?何曾的讽刺!
秦卿卿呵呵呵对的笑了起来,恨声道:“那今日为何又将我带到这里来?”
“我的夫人是个善良的人,有的时候难免会心软。而对你,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软!”袁知恒的话,一句比一句狠毒。
“你待怎样对付我?”秦卿卿冷笑道:“要我的命吗?”
“也许。”袁知恒声音冰冷。
看他的神色真想杀自己,秦卿卿还是怕了:“我没有错,我只是痴心错付罢了。况且即便是做了,罪不至死,袁大人若是为报私仇,取了我的性命,我秦家再无能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以为我会怕个区区秦家?”袁知恒冷声道。
秦卿卿恨声道:“你不能杀我,你莫忘了我救过你的性命!”
“救我这条命,得一万两,不亏,”袁知恒淡声道:“不过我不杀你。”
袁知恒拿出一只瓷瓶,扔到她的面前,道吃了它,从此你我再无瓜葛,恩恩怨怨就此罢了,但若你再敢接近我的妻儿,我变让你整个秦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卿卿拿起瓷瓶,喃喃闻到这是什么。
“绝子药。”
秦卿卿眼睛一下睁大了。
“也是出自这位郎中之手。”袁知恒的声音里是冰冷的讽刺。
“我不……”秦卿卿后退了好几步,膝盖一弯,跌坐在地上。
“秦小姐,你虽是杀人未遂,但也是犯了律法,若是按律,轻责两年锒铛入狱,重则黥刑流放……此中利害你可想明白了。”牟通判看了看袁知恒的脸色道。
秦卿卿瘫坐在地上,良久,拾起地上的瓷瓶,将里面的药吃了进去。而后便晕了过去。
“劳牟通判将她送回秦家。”袁知恒自始至终神情冷厉。
“大人,还有我呢,我这也算是将功折罪了,能不能网开一面……”那江湖郎中看着秦卿卿那惨样子,悄悄抹了把汗,不忘央求道。
“黥刑流放。”袁知恒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大牢。
江湖郎中愣住,而后面如死灰。
牟通判与牢中的牢头,看了他与地上的秦卿卿,连同情都不敢同情。他们都是大人身边的人,没有谁比他们更明白夫人对于大人的重要性了,也不怪大人这次这般狠辣。谁让他们不长眼。
此事说明白不难,袁知恒一时三言两语的说与了点翠听,点翠只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睡吧。”袁知恒轻声道:“岳母大人好容易来一趟杭州府,明日好生领了她逛一逛。”
点翠点点头,往袁知恒怀中拱了拱,世人皆道袁知恒做事狠戾,但她在他身边却只觉得安心。
第二日清晨。
“邢大娘,我来和面。”点翠笑盈盈道。
“夫人你莫要动,和面是力气活儿,如今你怀着身子呢。”邢大娘正在剁那鲜肉馅儿,听点翠说要和面赶紧停了手中的活,跑过来阻止。
“好久没吃邢大娘做的馄饨,真是想念极了。”点翠顺势挽住邢大娘的手臂,将额头放在她的肩头。
“如今已经是要当娘的人了,还似个孩子一般撒娇。”邢大娘为她顺了顺背,轻声道:“以后莫要这样了,你我必定是主仆,这样不成规矩。”
对于邢大娘,点翠从来没有将她看做下人,而是真正作为长辈来尊敬和依赖的。邢大娘心里知道,邢大娘对于点翠更是感情非凡,但必定规矩就是规矩。
点翠摇了摇头道:“在这个府里,我就是规矩,您从来也不是下人。”
邢大娘一怔,在她印象中点翠是个乖顺的小姑娘,即便做了归府大小姐也是柔柔的,如今说出这番话来,果决又自信。
邢大娘不禁心中激动与开心,她终于长大了,脊梁也挺的更直了。
“不知为何,今日这馄饨竟比在京城吃到的更要好吃筋道些。”
一家人围在一处吃早膳,邬氏连连感叹,自打点翠来了杭州,邢大娘甚少做馄饨,即便做了也不如以往。
袁知恒捧着大瓷白碗,这样的馄饨,让他想起了在京城时候与诸位义兄弟在一起的日子来。
点翠嘻嘻笑着,吃的开心。
邬氏知道她与邢大娘的感情深厚,并没有不乐意,反而心中高兴多得一人对自己的女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