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古人诚不欺我。
都嫁梁云朗,两女共侍一夫,呵呵,做他的春秋大梦。就算梁云朗只娶她一个她都不嫁,更别说他要娶两个。
梁云朗闻言握紧手中长剑,英气的眉心透出一股按捺不住的恼怒。他此时对她是又爱又恨,她想求一心人,他又何尝不想。
那年,他们在桃树下许下山盟海誓,“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同心白首”,如今誓言犹在耳畔,他没变,她却变了。
“我是你爹,难道我没资格安排你的婚事?”梁峥脸一沉,墨眉冲冲地往上挑起,微合的嘴角向下咧着,满是凶煞。
从拜日教回来后,她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当众忤逆他。她以为他看不出她玩的什么把戏么。云朗与秋桐的闹事多半是她的主意,秋桐没这么多心眼。
那个古怪的女人在元安城中凭空消失,必是他人假扮,而这个人无疑是谢羽笙。
“爹,你为何强逼女儿嫁给云朗,若是女儿拼死不嫁呢?”
薛因梦扬起脖子说地刚毅,这个时候不坚持就得嫁给梁云朗,坚持一下还有回转的余地,不管这个可能有多少。
但梁峥是什么人,当今武林盟主,也是梁因梦的爹,而他喜欢听话的棋子。她一直这么不听话,他会亲自处理。不听话的棋子便是废物,自己的女儿也不例外。
“你在威胁我?”梁峥话音一落,杀气猛然炸开。
薛因梦吓得往后一退,好在骆回遥及时扶住她,他见她站稳后立马收回了手。
他也没料到梁峥会做出如此荒谬的决定。他心底竟有种想帮薛因梦逃出乾鼎山庄的冲动。
“女儿不敢。”薛因梦低头硬声道。小命要紧,既然在梁峥这里讨不到好处,那她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梦儿,爹是为你好,秋桐你也熟,日后必能好好共处。至于你们三人的婚事,我会尽管快安排。”薛因梦服软,梁峥的语气也软了些。
“嗯。”
*
出了议事大厅,薛因梦气呼呼地走在回廊上,及腰长发如柳絮一般荡着。
梁峥为人真是又阴又毒,这么逼她对他有什么好处,不怕她走极端么。梁云朗是他义子,收买人心应该也不至于。
她捋着身前的发辫思索,一定要在成亲日之前想出办法逃走。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攻略谢羽笙,眼看就要到手,结果剧情急转直下让她措手不及。
要怎么逃。
乾鼎山庄戒备森严,守卫众多,谢羽笙进来都得扮女人,她哪儿能轻易出去,虽说她轻功可以,但武功实属垃圾,打起来只有被秒的份。
唉,头大。
“梦儿……”梁云朗的声音顺着夜风传来,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让薛因梦浑身一颤,直起鸡皮疙瘩。
薛因梦扭头左看右看,连个鬼影都没有,难道刚才是自己幻听?
面前黑影一动,“啊!”薛因梦爆发出一声尖叫,看清来人后连拍胸脯给自己顺气,“你差点吓死我!”
“是么。”
梁云朗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尤为落寞,优越的五官上布满痛楚,看得薛因梦一阵心虚。
仔细一想,她在心虚个毛线,害死梁因梦的人又不是她,是他,是梁峥。
薛因梦讥讽道:“我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种人,一娶娶两个,怎么,想坐拥齐人之福?”
梁云朗自嘲一笑:“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不是么?”薛因梦反问。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除了这张脸,他怕是一点都不了解她。那些恍然若梦的回忆在此时想来全成了利刃,一刀刀割着他。
“那么你呢,你在这件事里当真清清白白?你敢说你没算计我?”梁云朗眉心拧起,嗓子渐渐拨高。
薛因梦一怔,她还是头一次见他发火。
她曾经听过一句话,一向温柔的人发起火来最是可怕,就像一只温柔乖巧的猫忽然露出了它尖利的爪牙,格外可怖,带着周遭的空气都燃烧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梁云朗,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嫁给你,我心里只有……”
“闭嘴!我不想再听到那三个字。”
她被他吼地往后退了一步。
梁云朗见她被自己吓着,急忙敛去外露的情绪,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急道:“梦儿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大声说话,你别怕我。梦儿,你为何要变心,为何要这么对我。”
薛因梦只觉自己的手腕被他抓地生疼,她皱起眉骂道:“放手,你抓疼我了,快放手!”
梁云朗大概是被薛因梦刺激地有点疯狂,她越是挣扎,他手中用的力道便越大。
他一手紧紧抓着她,一手抚上了她的脸蛋。
指尖触及皮肤上的温度,柔软地陌生,他在心里感叹,他已经许久没和她如此亲近过了。
“梦儿……”他脑中闪过谢羽笙那天说的话,心里犹如困了只猛兽,它不停地在抓狂,在叫嚣,想要冲出牢笼。
“别碰我!死变态你有病吗,你放开,救命啊!”薛因梦被梁云朗这看似温柔实则调戏的动作吓得不轻。
怎么感觉他要黑化。不行,不能再继续了,用脚想她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要真怎么她,她以后绝对有心理阴影。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