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抬手便打翻了孟婆汤,**浇了那鬼差当头一碗。
“放肆!!”
鬼差顿时向她甩来厉鬼钩刀,然而却比不上闻歌一身的骇然煞气,钩刀未近就被她气息震翻惨叫着跌入忘川洪流之中。
“无名小鬼也敢判我!”
她这一下顿时周遭狂风大作,踢翻孟婆盅、痛打鬼差,把后面的一众小鬼们吓得瑟瑟发抖,眼看就要把这轮回台彻底给拆了,深渊之处突然伸出一条黑色锁链锁住闻歌的脖子,她盯向锁链深处,下一瞬被丢入了往生池。
“莫再放肆!速入凡人道!”
——
闻歌再睁开眼,面前出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对面的男人顶着一张谢飞尘的脸,对她冷眼怒斥:“你还不知错吗。”
“谢飞尘?”
“大胆!竟敢直呼本王名讳!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来人——”
“王爷。”
这时,一道娇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闻歌回头,看见一弱柳扶风的清丽女子被丫鬟扶着走来,那张脸,正是陆晚晚。
“王爷,前日是妾不小心自己跌倒的,不关王妃的事情。”
“晚晚,你不要再为她说话了,身为王妃无故责罚害得你落水,本王绝不会轻饶她。”
“可是,王妃她有了身孕......”
“......”
无数画面在此时强行涌入脑海,这种“记忆输入”的感觉闻歌实在是太熟悉了,不仅如此她突然敏感地察觉到有一股神秘力量正在试图悄悄抹除她真实的记忆,闻歌曾经过千锤百炼的心智自然没有受到影响,就在一晃神的功夫,她瞬间在心底有了答案。
“镜花水月的把戏。”
闻歌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死,所以眼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幻境,用地狱往生的把戏来做幌子,实则一切都是虚妄。
闻歌嘴角一抹冷笑,也不多做废话,目光在房中一扫看到墙上挂着的一柄短剑,直接冲过去拔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抹脖子——
眼一闭一睁,又重新回到了地狱。
黄泉路上,还是先前引路的那个鬼差看到闻歌牛眼一怔,青面獠牙的嘴里脱口问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闻歌看着这鬼差,眯起眼睛:“不是说人死了才会入地狱,你怎么不说我这么快就死了,而是说我这么快就回来了?”
鬼差心头一惊发觉说错了话,唬着脸呵斥,“莫做废话!你自然是死了!快上路!”
闻歌一双深邃的瞳孔红光妖异,把那鬼差看得心里发毛,差点儿自己转头跳了忘川。
“......磨、磨蹭什么!快走!”
闻歌又走了一遍黄泉路,踏过奈何桥,来到孟婆面前,听旁边鬼差絮絮叨叨念完生平。
“闻歌,入畜生道!”
她站在往生池前看向铁索深渊,照旧掀了孟婆汤、砸了轮回台、胖揍一众鬼差,在深渊飞出铁索的刹那,闻歌掉头就跳进了那滚滚轮回池中。
再一睁开眼,眼前草木丛生,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蚂蚁,正用两根细如毛丝的手不停地推着一颗大树。
她抬头望去,这大树庞大的好似无边无际,随便一片叶子就能把她牢牢压在下面,就连旁边的小草都比她身体粗壮两倍。
而她的双手根本无法离开树皮表面,只能用根本都感受不到的力量这么推着大树,好像要推到天荒地老,直到生命枯竭。
“哔哔哔——”你们看你们看,那只蚂蚁在推大树呢。
“嘶嘶嘶——”太傻了,怎么有蚂蚁会想要推动大树呢?
“咻咻咻——”嘿你连草都推不动呢,快放弃吧!
“我能。”小蚂蚁肯定地说。
周边的鸟兽飞虫们听到后全部放声嗤笑。
啄木鸟说:“你要是能推动大树,我就把捉到的虫子给你。”
小松鼠说:“你要是能推动大树,我就把过冬的松果给你。”
小蜜蜂说:“你要是能推动大树,我就把采好的蜂蜜给你。”
闻歌:“大家都听到了吧!”
瞬间,从树下蚁穴中密密麻麻涌出无数只蚂蚁,成群结队把参天大树团团围住。
日月交替,大树轰然倒塌,闻歌又回到了地狱。
“你怎么又回、又死了?!”
还是那个鬼差,见到闻歌出现立即跳出一丈远,勾魂的铁锁哆哆嗦嗦护在身前。
闻歌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又死了?”
“......你死了!!!”鬼差大吼一声,转头闭上牛眼一头跳进忘川。
周遭鬼火飘零,小鬼躲藏,忘川里的鬼怪都不挣扎了。
闻歌抱剑而立,现如今,根本没有鬼差敢上前去锁她,她再一次走过黄泉路,走过奈何桥,出现在了轮回台上,她看着三生石旁边那个熟悉的鬼差,还有大锅边娇滴滴的孟婆,举着生平册和汤勺都不敢看她。
“这一次让我入什么道?”她轻笑。
她一笑,鬼怪们抖得更快了。
“闻歌...初生天人道...身犯业报......判、判入......”
鬼差念得磕磕巴巴,哪里还有前两次嚣张阴厉的样子,闻歌三进三出,次次打砸不断,地狱里当值的鬼差是真怕了这女罗刹。
“闻歌,罪业深重,当永坠地狱道不得再入轮回!”
地狱道,八大热地狱、八大寒地狱、近边地狱及孤独地狱,生来便是地狱恶鬼,受无尽地狱折磨,永世不得翻身。